比起进城时遇到这些的波折,嬴抱月进宫的过程反而比意料中的顺利。 之所以那么顺利,并非是堂堂阿房宫的守卫还不如贵阳城外,而是对她这个打扮古怪拿着“御祷巡按”金牌的仙官会来阿房宫一事,居然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了。 “是御祷省巡按使大人吧?” 镇守宫门的腾蛇卫检查过她手上的金牌,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热情道,“国师大人一刻钟前才打过招呼,正在御祷省内等您呢,您快进去吧!” 接过卫兵递给她的金牌,嬴抱月神情不禁复杂。 阿房宫作为天子居所,是大秦内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一般而言不是皇帝召见,寻常人不得入。 但除了皇帝外,天底下还有一人可以召人入皇宫。 那就是大秦国师,林书白。 帮她提前打招呼的,居然是先她一步进宫的“林书白”一行人。 所以这群人早就知道,会有一个拿着御祷省金牌的人会在他们后面进宫,之前没有在关卡处交代,恐怕是没想到在那种地方有人会拦她。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对于这群人的身份,她心中大概有数了。 皇宫内不能骑马,嬴抱月将马缰递给宫门外的守卫,步行进宫。 阿房宫内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皇帝寝宫所在的方向被无数甲兵包围,经过的所有宫人都敛声屏气,低头快步而行。 看来嬴帝的状态的确是不对劲了。但嬴抱月现在无力去调查嬴帝的死活,她也没那个本事直接靠近皇帝寝宫。 嬴抱月调动全身真元,径直往御祷省而去。 和被戒严的皇帝寝宫一样,御祷省也大门紧闭,连個看门的人都没看见。 嬴抱月定定望着眼前进紧闭的大门,像是回到了她和嬴苏跪在大殿前求皇帝赐婚的那一天。 林书白将其他仙官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御祷省内,将大门紧闭。 但最后,她还是出来了。 在宫内御祷省内当差的仙官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高阶仙官都会在贵族府邸中轮值,或是到二道宫门外的御祷省班房办事。嬴帝病危,此时御祷省内有头有脸的仙官应该都被调到了皇帝寝宫那边,御祷省内没人倒也正常。 嬴抱月走上台阶,将手掌放到木门上。 如同所料,吱呀一声门开了,就像是在等待她的到来。 高大的殿阁内光线幽暗,嬴抱月一步步走进这个她阔别不久的地方。 “你回来了。” 一个柔和的女声从阁楼上传来,听着酷似林书白的声音。 嬴抱月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眯起眼睛。 果然如她所料,“林书白”带着“黑虎军”进宫后就来了御祷省。只是这声音虽然是师父的声音,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她的房间。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爬上梯子,来到她自己的房间,缓缓推开房门。 一打开房门,十几双眼睛望向她。 如果嬴抱月心理素质不是够好,真会被这场面吓一跳。 她在御祷省中的房间并不大,因为有暗通嬴苏寝宫的密道,位置也十分隐秘,只是角落处的一个小小房间。 但此时她不大的房间内,地面上正坐着十几个身着黑色玄铁甲胄的骑兵,还有一个穿着国师祭服的女修,正端端正正坐在她床上。 只看面容,正是大秦国师林书白。 她一开门,屋里所有人都看向她,睁圆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哪一方更加害怕。 嬴抱月和床上的“林书白”对视了两眼,目光下移,望向对方身上的祭服。 乍一看式样素朴,其实祭服前后都在纯黑底色上用更加深邃的玄色丝线绣暗绣腾蛇图腾,花纹繁复雍容,正是大秦国师才能使用的纹样。 但仔细一看才能看到细微的不同。比如说和真正的国师祭服比起来,这件祭服上腾蛇身上绣着的鳞片数量就要少上不少。 国师祭服上有蛇鳞三百六十五枚,这件衣服上只有一百零八枚。 然而除了那些和国师朝夕相对,天天能看到国师穿祭服的人,一般人是无法区分出祭服上的这点区别的。 整个阿房宫内恐怕也只有一阶仙官和皇帝才能做到。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在过城外关卡和过宫门时没被发现的原因。 毕竟这件祭服也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林书白的祭服而已。 嬴抱月望了几眼床上人身上的衣服,沉默片刻,开口道,“这是我的祭服。” 她摘下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