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放在对方头顶。
头发当然是软的,但又不太软,不像猫毛,更像狗毛。
曾经霍执看他还不算太严的时候,他还可以在院子里活动,遇到过一只误闯进来的流浪狗,他给了小狗一点吃的,小狗就给他摸。
他记得那触感。
池恙摸了摸,又摸了摸。
俞星河终于被他摸醒了,他有点茫然地抬起头,紧接着“嘶”了一声,很显然是胳膊压麻了。
池恙在他看过来前及时缩回了手。
俞星河呲牙咧嘴地活动着麻得彻底的胳膊,意识也渐渐回笼,他好像察觉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小池哥哥,你刚才是不是摸我头了?”
“没有。”池恙答得干脆。
俞星河有些疑惑,他明明就感觉有人在摸他,可看池恙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
可能是错觉吧。
他接过池恙递来的毛巾:
“不烧了?”
“嗯。”
“再测一下。”
重新测了体温,的确是不烧了,俞星河松一口气:“还有别的什么不舒服吗?”
“有点饿。”
俞星河看了眼手机:“应该快开饭了,我去催一催。”
他离开房间,池恙也起了床。
简单洗漱过后,混沌的大脑终于完全清醒了,但与之不匹配的是发虚的身体,一天没吃饭,他现在体力完全清零,站着洗脸都有点费劲。
从洗手间出来时,俞星河也刚好回来。
他把餐盘端上桌:“小池哥哥,吃饭了!”
池恙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寻着香味上前,发现今天吃面,西红柿鸡蛋打卤面,色泽鲜艳诱人,一看就很好吃。
“陶姨说你睡了一天,烧刚退,吃点好消化的,就煮了面条。”
俞星河把碗筷摆好:“看看想吃什么菜码?”
除了用料扎实的西红柿鸡蛋卤,还有很多菜码,一碟一碟地在桌上排开。
池恙不挑,就每样都弄了一点,放在自己的面里,再浇上卤,香得人口舌生津。
俞星河也拌好了面,开始暴风吸入。
池恙按自己的速度吃面,才吃了不到半碗,对面已经在盛第二碗了,他有点疑惑地抬头:“你这样真能尝出滋味吗?”
俞星河差点呛住。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他有点委屈,“我吃得多,自然就吃得快了,总不能一顿饭吃一个小时吧。”
池恙没再说话。
俞星河暂时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人。
十五年过去,小池哥哥的吃相还是一点没变,慢条斯理,从容优雅,赏心悦目。
他小时候就在想,为什么可以有人把饭吃得像画一样美,那会儿他时常调皮捣蛋,总想把这幅画弄脏,看永远不紧不慢的人着急是什么样子。
他曾经故意把汤汁溅到小池恙身上,现在想想,可真是够讨人嫌的,也难怪小池恙不喜欢跟他玩,更乐意去找他哥。
俞星河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被对方察觉,才心虚地收回视线。
他装作在认真吃饭,手却有点紧张,一不小心,挑起的面条从筷尖滑落,掉回碗里。
溅出几滴汤汁。
俞星河傻了。
他看到池恙抽了一张餐巾纸,慢慢擦掉下巴上的红色。
俞星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滑跪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池恙擦净了脸:“没事。”
见他神色平静,俞星河反而更有事了,颤巍巍道:“衣服上也……”
池恙揪着领子看了看,番茄汁已经洇进衣料。
“洗澡就换了。”他说。
池恙表情没有变化,俞星河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这人开心不会抬一下嘴角,生气也不会大声说话。
比小时候更
难猜了。
*
吃完饭,陶姨来收拾了碗筷。
池恙吃得有点热,屋子里也有股味道,他打开卧室的窗户通风,顺势便坐在了飘窗上。
新鲜空气从窗外透进来,凉飕飕的,阳光打在脸上,又是暖的。
他趴在窗边往下看,从他的房间刚好能看到院子大门,他记得那只流浪狗就是从大门底下的空隙里钻进来的。
很小的一只,奶乎乎的,单手就能托起。
他趁霍执不在偷偷给小狗喂了吃的,又在他回来前把小狗送出院子,可霍执查看了监控,还是发现了它。
院门的空隙被更加细密的栏杆拦住,再没有任何小动物能进来,他没再见过那只小狗。
“小池哥哥,在看什么?”俞星河学着他的样子,也趴在窗边往下看,自言自语道,“秋天了啊,院子里的树都黄了。”
黄了,但还没开始落叶,秋天的氛围不算很浓。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俞星河问,“想去哪里,或者想买什么,我可以帮你买。”
池恙正专注看着楼下的树,心思没在他身上,随口答道:“想从这里跳下去。”
俞星河:“……”
俞星河:“!!”
他吓得变成了哑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