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嚏打了出来。 谢婉儿抬头揉着鼻尖,却在镜中,看到了顾婉婉的那张脸。 她的年代也有镜子,只是清晰度没有这么高,谢婉儿并没有因此被吓到,反而对着镜子做出不同的动作,来确定了一件事。 她借顾婉婉的尸体还魂了。 所以她被肉身所困,导致鬼术施展不出。 没有鬼术那她的公德还怎么积?谢婉儿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想要下楼去求助这位现代人,也就是顾婉婉的母亲。 刚走到扶梯旁,谢婉儿听见楼下传来了摔杯声,旋即女人提高声线在喊:“我女儿都亲口说了是别人杀的她,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还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能不能仔细办案子。” 谢婉儿不敢贸然下去,站在原地听墙角。 只听一个男人说,“魏女士,我们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所以我们一听到这事,就立刻到您家里来,想了解了解情况。” 另一道浑厚的中间男音传来。 “阿虹,你冷静点儿,现在婉婉不是没事嘛,让她见见警察,也好。” 谢婉儿探出头去看,是在灵堂的中年男人。他正搂着顾婉婉母亲的肩膀,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替她和警察交谈。 “郑警官,您和同事先坐,我去叫婉婉下来。” “不许去。”魏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她现在在休息。” 那男人又哄着她,“行,不去。”转头对几个警察道:“您看婉婉妈妈现在精神状况也不太好,婉婉也在休息,不如等明天,你们再来。” 姓郑的警官也没办法,毕竟受害者家属经历这种事,情绪起伏大是很正常的事。 “行,那王先生,魏女士,我们就先走了,明天再来了解情况。” 王先生?谢婉儿轻皱眉,他难道不是顾婉婉的父亲,但是他却和顾婉婉的母亲魏虹女士举止格外亲密。 见顾婉婉的母亲伏在男人怀里哭得厉害,谢婉儿占用了她女儿的身子,也想替对方查明真凶,便站了出来。 “没,我没休息。” 闻言,楼下几人纷纷抬起头。 见女生步伐轻快,走起路来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便已经顺着楼梯下来了。 顾婉婉穿着一条杏白色长裙,脸上画着淡妆,唇上的血色并不足,远远走来像是个幽灵一般。 警察是得知她诈尸,并说出不是自杀才来询问情况的,可亲眼见到前天还躺在解刨室里,今天就能站在眼前的女生,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还是不免心惊。 好在这位郑警官还算沉稳,轻咳一声,便开始向她询问情况。 “顾小姐,您活——”郑警官顿了一下,改了用词,“您醒过来之后说不是自杀,是想起了案发经过吗?” 谢婉儿试着去适应她的新名字,沉默了一会儿,仔细回忆最后一丝记忆: “我只听见钉木头的声音,还有火光,还有咔嗒咔嗒的声音。” 说着,顾婉婉瞧见了母亲脚下的粗跟鞋,上前抱着母亲的脚就将鞋给脱了下来,在地上碰撞。 面露疑色,她扣扣头,“和这个声音接近,但又不像。” 记录员在本子上快速几下她说的内容,然后抬头看着举止怪异的女生。 她不知道又去哪里拿了一根木棍儿,在地上杵,“对了,就和这个声音差不多,但好像也差点儿意思,那个声音没这个脆生。” 顾婉婉又打开房门,去到屋外的水泥地上敲起了棍子。 “对,就是这个声音。” 随着有节奏的声音,顾婉婉脑海里又冒出了一丝记忆。 声音很杂乱,她不得不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极力分辨。 一行人看着她蹲在地上,不敢上前扰乱。 直到一分钟后,顾婉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侧过头来,目光如炬。 “贺先生——那个人喊了一句贺先生。” - 此时贺家老宅,正在为家中独苗贺之淮身上的医学奇迹而震惊、欣喜。 贺之淮在十八岁高考结束的夏天,因为一场车祸导致右侧小腿骨粉碎性骨折,从而骨头坏死,肌肉萎缩,成了瘸子。 与此同时,这场意外带给少年的心理阴影不小,他竟也从此变成了哑巴,不再说话。 自小品学兼优,人品俱佳,被予以重任的贺之淮,从此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贺之淮本人觉得没什么,贺家人倒是比他急上几分,但其中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