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吴妈妈煮的粥。” “吴妈妈担心你,一早温了粥在小厨房,待会儿让人端进来。” “嗯。” 蔺宥默了默,道:“皇上那边送了东西进府。” 魏怜还没完全清醒,脑子转的慢,慢吞吞问:“什么时候?” “前后脚吧。” 皇帝手中的信息网,远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广。而且,他在疑心蔺宥。 魏怜顿了下:“他有说什么吗?” “司礼公公模糊问了两句,”蔺宥道,“我才从别院将夫人接了回来,没精力应付他。” 魏怜会意,断不可能说她一直居在皇庄上,蔺宥名下别院那么多,谁也细查不得。 魏怜腾出包扎好的手,摸了摸蔺宥下巴上的胡茬,“你陪我一起休息吧。” 毛刺刺的胡子蹭了她几下,应道:“嗯。” 蔺宥先是喂魏怜喝了小半碗的粥,而后才抱着人去休息,他全程赶路,累极。 内室很快一片寂静,明琴守在外间,兀自抹干净突然掉下来的眼泪,她后怕着却无法同别人提起。 蔺五处理好后续的事物,回到府中已下午日头西斜,主院内没有人声,所有人都静悄着步子。蔺五瞧见趴在桌边不知何时睡着的明琴,转身给她拿了件衣服披在肩头。 明琴向来浅眠,稍有动静就醒了,睁开眼时还蹙着眉。 手摸到肩上的衣服,愣住,看向蔺五。 蔺五摸了摸鼻子:“这儿正吹风,你这样睡着会着凉。”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蔺五“啊”了声,道:“处理了些事情,大人和夫人还在休息?” 明琴直起手,肩上的衣服取下来折好搭在臂弯上:“还未唤人进去,想来是没醒。” 蔺五转身:“那我稍后再来。” 明琴点头算是回应。 内室魏怜先蔺宥醒了,侧卧正对着蔺宥,手指拨着他的胡子玩。才睡这么一会儿,他的胡茬又长长了一些,更扎人了。 蔺宥擒住魏怜捣乱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包扎的布面,声音低沉:“夫人休息好了?” “嗯。” “再陪我眯一会儿。” “是不是以后你有差事,都会这么吓人。”魏怜是怕的。 蔺宥垂眸:“这次是意外,不会有下次的。” 魏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声,只点了点头。 半晌,她问:“北边是什么情况?” “拿到了些地方官员的把柄,皇帝近来想腾了北边的官职,为即将到来的春闱做准备。” 春闱必将出人才,新人入官,曾经的官就要往上放,越是往上官职越少,常年稳固,根基难动。地方官适时需得换上一批,总要把握在手心才能安帝王心。 “今年岂不是大有变动。” 蔺宥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那你可有做准备?” 蔺宥亲了亲她,终于露了笑:“你是什么操心的命?事事都要问上一嘴。夫人放心,一切都有安排。” 魏怜撇嘴,哼了一声。 蔺宥想了想:“怕是不仅文官大动,今年武官也是要换上一些的。孟将军回京述职,撤了不少人一同归京。” “神武大将军?” “边疆粮草朝廷迟迟拖延,还在冬天尾巴上,边疆那边寒冷更甚,这般逼着孟将军,上面想拿捏了孟将军。” 魏怜皱眉:“若神武大将军受制,于谁都没有好处。” 于边疆,难安稳;于百姓,非好事;于孟家,失权势。 虽说孟家军认主将,但难逃众口悠悠。 “朝廷不开国库,粮草空缺不补,这是孟将军命门。” 话至此,魏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从我私库出款,改日你去与阿奶和二舅舅知会一声,白家当也能出。” “夫人慷慨。” “你倒是大方,什么都往外面薅。”魏怜说不心疼,是骗人的。 算来,蔺宥算是彻底站了太子,他步步算计都为扶持太子,他是比魏怜大方。 魏怜想,若是不用自己的银子,她或许也这般大方。 “夫人辛苦。”蔺宥轻声哄她。 心疼归心疼,魏怜自是知晓其中利弊,先不提稳住边疆的重要性,单神武大将军承了他们的情,往后孟家便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