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贺婶子,你去收拾东西。我们先走一步到镇上,在镇上等你。免得让人起疑心。”安云桐低声道。分开走,总会降低些这些才狼虎豹的疑心的。 贺寡妇听罢,登时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你说在前面……”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而安云桐则是微微点头,“快些。银钱最重要,两身衣裳足够。” 言罢,安云桐牵着弟弟妹妹就离开了贺寡妇家。而贺寡妇也转身飞快进了屋。不到一刻钟,贺寡妇便也背着一个小背篓出了门,还把门给锁上了。 贺寡妇很快就追上了安家姐弟。 虽然贺寡妇凭借一腔孤勇地想要离开村子,却是如无头苍蝇一样的,不知往哪里奔走。皆因她娘家也不是个好的,几年前将她半卖半嫁地送到村子里,嫁给那个身子羸弱的男人。去年她男人死后,娘家三番五次过来叫她过去相看人家,皆被她拒绝了。只因为他们帮她寻的夫家不是无担当,便是自私贪婪的。那样的人家,出嫁前便已体会到,如何能再去吃一遍那样的苦楚? “你说,你要找先前那个人帮忙弄那个路引?”贺寡妇在差不多到镇上的地方就赶上了安家姐弟,得知了安云桐的打算,很是惊奇地看着安云桐,“人家会乐意?” “乐不乐意,都得试试。如果不能,我……”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于用玉佩换路引,她没有提及。 日头爬上山头时,他们一行四人才走到了县城。 看着不甚宏伟的城墙,安云桐不懂,这里怎么就把爹爹困住了呢?若是爹爹、娘亲还在,安氏一族,岂敢如此对待自己姐弟三人? 安云桐领着人,走到县城周举人宅子外面。 她的前未婚夫,便是在周举人这里读书的。以前她要找骆宾,便是来这里寻人。门房可是认得她的。以前,他可是一口一个安家大小姐,安家大姑娘的喊她,如今…… 给了门房几个铜板,门房上下打量了一下安云桐,笑了,“姑娘,我们书院里,都是些秀才公。往后可是有大出息的,哪能让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就能见的?” “你……”暴脾气的安云禾登时气红了眼,想伸手指责,却是在看到姐姐的脸色时,紧紧握住了拳头,避免自己说话太过了,惹得人家不高兴,那倒霉的还是自个儿。算了,她忍,忍得一时,利于跑路。 那个门房此时看着很不服气的安云禾,冷笑将七八个铜板一把撒到路上,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安云桐一行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小门房心胸如此小的,明明白白地表示自己不想接受这些小恩小惠来帮他们传话。 安云桐顾不得去捡铜板,抬脚就往门房走过去,又从荷包里取出了一小块银子,约莫一两的样子,“舍妹年幼,不知深浅,还望这位大哥原谅则个,帮我们传个话。” 门房冷嗤一声,抱着手臂觑了一眼那银子,歪着嘴巴不说话。 见安云桐还在求情,惹得周围的人鄙夷地笑了,还上下打量着安云桐他们。 门房见安云桐他们被指点了好一会了,才拍开安云桐的手,那银子也应声而落,滚在石板路上铿锵而耳,如刀声一样,扎进了她的心中。而门房接下来的话,更是叫她后悔来这一遭,“走走走,别把晦气带到书院,平白叫那些文曲星们惹上晦气。若是以后考不好,这账就得落在你头上!” 安云桐红了眼睛,想要蹲下来捡起银子,却发现弟弟已先下手了。 只见他丝毫不觉得羞辱,很是自然地将银子拿起,还用袖子擦拭干净,才厌恶地看了一眼狗眼看人低的门房,“姐姐,不必担心。老人常言,钱财乃是天上财神所赐。有人这般侮辱钱财,若是天知晓了,定会惩罚他的。我们赶紧走,免得沾惹上被财神厌恶人,也落个不好。” “对对对!姐姐,我们赶紧走!” 龙凤胎见不得姐姐被这般羞辱,插科打诨地开导安云桐,也是这个时候,一道温润中带着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安家妹妹,对不住了。这门房也是因为担心有居心不良之人扰乱书院规矩,所以才这般强横了些。我代他给你赔罪了。” 门房愣住了,见是他家主人很是赞赏的学子——骆宾。见是他,门房也不好再多说,只是朝着安云桐轻蔑地瞥了一眼,便哼了一声,坐回门后,一双三角眼时不时地看一眼外面,明显是看好戏的呢。 毕竟骆宾的这一番话,既是全了老师门房的面子,不会因此连累老师的名声,又将自己立下心好人好、知书达理的标杆。最后,就只剩下安云桐例外不是人了。 毕竟她一个寻常百姓人家的姑娘,贸然到人家书院前闹事,落下“蛮横无礼”的名头,人家书院里的举人老爷还有秀才公们不出来呵斥她,已是大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