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指和手心,任他擦拭。
“我来帮你擦……”
那双少女的眼眸,黑漆漆的,就这样盯着他,一眨不眨。
过了一会儿,贺枕流还在反反复复地给她擦着手,林加栗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食指指腹在自己光裸的手臂上轻轻一蹭,指腹向上,她将它蹭进了少年的唇间。
“漏掉了。”
贺枕流愣了一下。随即他立刻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眼下的绯红顿时红得飞了起来,一直红到耳尖。
“林加栗,这是,你怎么……”
“学长自己的味道。”林加栗说,她歪了歪头,心平气和,像是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学长想尝尝我的味道吗?”
……
林加栗慢慢仰着头盯着木屋的屋顶。有雨水顺着缝隙漏进来,正好落在她手边的长椅上,滴滴答答。
她又将视线转向木门外,那里的缝隙更大,能隐约看见木屋外的树影,风雨很大,树梢树叶被吹打得簌簌作响,雨点落在门口,声响与打在木制的木板上不同。
像是坐在个小型的音乐厅。
林加栗以前挺喜欢听交响乐,那些顶尖的歌剧院总会给哥哥留上最好的位子的票,她就会自己一个人去听。
包厢有最好的视野,但没人知道,帘子之后,林加栗只是斜靠在长椅上,盯着不知道包厢屋顶的
某处,香槟放在手边。又阖上眼,沉沉睡去。
但现在,林加栗垂眼看下去。
棉麻质地的浅色长裙裙摆很宽松,很轻松地就能撩起来。她的手伸过去,慢慢地穿过少年脑后柔顺微卷的凌乱黑发,像是在抚摸匍匐在她面前的大狗。
其实不用她说,他就很努力。
跟omega,跟beta,林加栗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但是跟alpha还没有。
但是alpha显然更好,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同类,所以更加知道该怎么取悦对方。同样的身体构造,其实更像是某种作弊。
但是贺枕流又更不一样。
林加栗知道他不一样。
从认出来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不一样。
跟别人不一样,对她来说不一样。
就像是世界是黑白色彩,静默的默片,他是让一切活动起来的角色。
就像是小时候在医院一样。
窗外的雪永远寂寞,安静,一沉不变,白色,白色,和白色。
她的世界里只有白色。
林加栗的头发长得越来越长,黑色的头发铺在病床的床单上,于是这就构成了她的世界。
她的眼睛看不清,视线模糊,黑色,白色,两种单调的音频……所有都是这样。
然后他闯进来了。
慌乱的,局促的,冒险的,却坚定又清晰。
林加栗对侵入者并不喜欢,但他似乎找到了目标,死皮赖脸,日复一日,就算被她玩着输了几十次,他就也逞强地喝下了几十罐自动售货机的劣质咖啡,面色都不变。
像是跳动的火焰。
很烫。
能融化雪。
林加栗远远地看着他,默许了他的接触,但不靠近。
但在那一次她想要放弃做手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的时候,林加栗才反应了过来。
看着滚烫,让人不敢接触的人,触碰到她的时候……居然这么温暖。
林加栗觉得自己患上了肌肤饥渴症。
她想找到同一种触觉。
亲吻,拥抱,做.爱上床,都可以。她沉迷这种接触,一遍一遍,像是把自己沉浸在海面底下,她在寻找替代品的同时也在享受自己。
一般一遍。
一遍一遍。
但……
他们都不一样。
他不一样。
林加栗垂着眼,手指顺着少年脑后的黑发慢慢地摸着。
他很青涩,又很生疏,嘴唇都累得发麻。明显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还是在努力,想让她高兴。
她的拇指指腹划过他脸颊上的那颗淡色的小痣。
alpha的本能是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他是她标记的第一样东西。
他得属于她。
……
雨声渐大,不知道是哪里的树枝不堪重负被雨
水折断,发出清远的啪嚓一声?_[(,落叶和树枝都落到了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雨渐歇。
林加栗敛下眼,少女拿了湿巾,给他擦唇角。
贺枕流脸上潮红没消,他半跪在那里,黑发凌乱地翘着好几簇,是被她之前用力抓的。
少年殷红的唇角都有点撕裂的伤口,他眼神躲闪地颤着睫毛,但在林加栗拿着湿巾擦过他唇角的时候,他咽了咽嗓子,一下抓住了林加栗的手腕。
“你……”
话音说出来,是他没想到的哑。
贺枕流脸上热度烫了几分,他咳嗽几声,别扭地别开脸,低声问,“林加栗,你……你病好点了吗。”
林加栗:“……”
林加栗慢条斯理地将湿巾收拾了,站了起来。
贺枕流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站起来,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