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日头渐弱,虫鸣声渐起。 云书月将周蓉打发进后厨做饭,自己在前厅迎接周家父母。 见周老汉搀扶着周大娘进来,徐飞赶忙放下手头上的活计,扶在了周大娘的另一侧,直至将她送到长椅上。 云书月见周老汉也一起坐下,拿起茶壶帮二人倒茶,顺势问道:“不知周大娘现在身体可还好?” 周大娘手轻扶茶杯,微微点头:“多谢云老板关心,已经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云书月低头饮茶,将徐飞招呼至身边,“衙门严捕头可将你妹妹生前的手帕还来了?” 徐飞失落地摇头:“没有,都怪我,若是我认得,何须等着严捕头排查。” 周大娘于心不忍,询问前情。 当然,云书月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这一举动,也是问过徐飞后才进行的。 徐飞一听云书月事出缘由是为了帮周蓉安爹娘的心,便立马答应,只道自己没有爹娘,现在连妹妹也没有了,自己就当周蓉是自家小妹。 徐飞之前的遭遇,就算是沉默寡言的周老汉听了都忍不住安慰几句,就更别说本来心肠就软的周大娘。 周大娘拉起徐飞的手,安慰道:“坎坷过后必定坦荡,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莫要伤心,别叫爹娘和妹妹在泉下还不放心。” 如果说徐飞之前是装的,那周大娘的一番话,真的勾出了他的眼泪。他反握住周大娘的手,连连点头。 云书月怕周家爹娘看不出其中深意,又看着徐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徐飞,现在你有力气有活计,还怕以后过得不好吗?” 周家爹娘听了云书月的话,陷入了沉思。 直到周蓉从后厨端来菜品,徐飞才胡乱擦干眼泪,转身去后厨帮着周蓉上菜。 周蓉不知云书月的计划,好奇问道:“徐哥这是怎么了?看着眼眶都红了。还有爹娘你们也是,怎么了?” 周大娘将周蓉拉到身边坐下,拍着她的手说道:“蓉儿啊,往后你想去做什么便做吧,爹娘好着呢!” 周蓉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转头看向周老汉,只见周老汉也是重重地点头。 她又看向了云书月,云书月也是对着她微微点头。 这一晚,桌上坐着的是周蓉一家和毫不相干的徐飞,只是徐飞却表现得比得了同意的周蓉还雀跃。 周蓉这一桌是云来酒楼今晚最迟散场的一桌,直到一更锣响起,他们才匆匆离去。 众人回到小院附近,就听见郝运来一直在叫个不停。 周蓉在她家后院的柴房找到了郝运来,并惊呼:“掌柜的!言大哥!你们快来!” 云书月和言散一同进了周蓉家的柴房,只见角落里有一个用碎布缝在一起做成的垫子,上边躺着虚弱的郝运来和六只刚出生的小猫。 云书月揉了揉郝运来的头,感受着郝运来的呼噜声,感叹:“来来,你当娘亲了!” 郝运来眯着眼昂首轻叫:“喵~” 三人帮郝运来续了水和猫饭,才轻步离开。 云书月又是那副背着手,蹦跶着哼歌的轻松神情。 言散将她送到卧房前,饶有兴致问道:“今天也很开心?” 云书月咧嘴大笑:“对,因为我看到了,即便是弱小的生命,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出路!” ——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云书月最近的睡眠质量噌噌上涨,也不知是因为步入农历九月越发的秋高气爽,还有因为恶人有恶报。 昨日衙门的公告栏上贴了一张告示,是关于贾郑奕涉案的升堂审问时间。 听闻新上任的滇州知州周柏雷霆手段,杀鸡儆猴。 贾家的家产已经被官府抄没,现在就剩处置还未公告。而今日午后,便是升堂审问和处罚公告的时间。 云书月还贴心地给周蓉和徐飞放了假,自己也准备与言散一起出发去衙门听审。 当然,沿途也遇上了不少熟人。 花似霰带着花见红和花见紫,一脸愉悦地走在路上,遇见云书月和言散,几人颔首:“安康常在,是去衙门吗?不如同往?” 尚未走几步,便遇到了刚从云来酒楼出来的周蓉和徐飞,几人嬉笑着,仿佛不是去听审,而是去秋游。 途经城主府,正巧遇上明鹄带着戴刀出门,身后还有一副书生打扮,小跑着出来的明鹂。 云书月见明鹂打扮哭笑不得:“明大小姐,我们今日又不去寻芳阁,为何作男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