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哥在家看着大宝小宝,叶青青领着周氏和梅子在县城转了一圈,买东西,顺便认路,叶青青还特意领着周氏到清泉书院,告诉她想让大哥到这书院念书,周氏震惊极了,但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念书好,咱家一家子都大字不识一个,要是你大哥真能念几天书,识文断字,以后也好。” “是的,我跟大哥说好了,他去学堂学了东西回来教我呢!到时候梅子也跟着学,等大宝小宝长大些,咱早点送他们来学堂,以后不愁没出息。”叶青青再次给周氏描绘了一个充满希望的美好蓝图。 因为周氏和弟弟妹妹的到来,之前还空空的院子很快变得热闹起来,周氏脾气好,长得面善,一来就跟左邻右舍都混熟了,就连卖肉的活计也上手很快,叶青青现在除了忙着灶上的事情,轻松不少。 周氏来,店里稍微能脱开身,叶青青就带着大哥到清泉书院问大哥入学念书的事。 书院的陈夫子远远看着是个头发全白的老头,穿着长衫,叶青青乍一看只觉得眼熟,待走仔细一瞧,立马认出这是先前她跟大哥来县城卖卤肉和豆腐乳遇到的那个大爷,她记得当初那个大娘一开始觉得他们卖的吃食贵,最终还是买了,第一次的豆腐乳也是大娘先买。 叶青青跟大哥对夫子行礼,询问了大哥入学事宜。 陈夫子认真看了大哥一会,摇头叹了声气,拒绝,“这位学生都十五了,早已错过蒙学期,我们书院收不了。” “陈夫子,师者是传播学问,正是因为有了渴望求知的人,才有了师者存在的意义,对于学生,您该一视同仁才对,您因为一个学生年龄大而拒绝,您拒绝的不是我大哥,您拒绝的是传播学问,拒绝继续作为一个师者。”叶青青脑子转得快,她作为一个伪文盲,不能引经据典,只能玩车轱辘话,但愿能蒙混过关,忽悠过去。 “你这姑娘倒是伶牙俐齿,竟然暗暗指责老夫不配为师?”陈夫子捋着虎须,有点意外的看着叶青青,眼神清澈明亮,不卑不亢,倒是棵好苗子,就是可惜了是个女娃。 “刚刚冒犯之处还请夫子原谅,青青只是一个乡野丫头,不会说话,我大字不识岂敢指责您,我只是想说,我大哥非常需要这个入学机会,如果您愿意收他入学,以后就多一个识字的人,我们家多了五个识字的孩子,以后我们各自的子孙后代都有机会识文断字,也许还有人会像您一样当夫子,传播学问,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全在您一念之间。”叶青青抱拳道歉,然后又说了一大堆话。 陈夫子被她绕得晕晕乎乎的,人家子孙后代都扯出来了,他若是还不收岂不是误人子孙? 想他有生之年,居然还有机会被一个半大的女娃说得毫无反驳之力,不过这丫头,可真是个玲珑心,说话软软的,有分寸,还处处说到人心坎里,让人完全生不起气,“你这女娃,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哪里像是没有念过书的样子,我听说你们兄妹吃食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手里握有维持生计之营生,为何执着于念书?” “夫子,吃食买卖能维持生计,可人活着不止需要填饱肚子,还该知道生而为人之意义所在,我曾听有学识之人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能知天地之广阔,懂人生之苦乐,能得见众生,洞悉自己,心有明灯指路,何愁前路无光。我是女子,入不了学堂,我也想大哥能识字带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见一见不一样的世界。”叶青青为了说服陈夫子也是豁出去了。 陈夫子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娃,心中颇受震撼,一个尚未识字的小姑娘都明白如此深奥之道理,多少学堂苦读数载的学子都还恍恍惚惚,他最后将叶青青这种归结为天赋,叹其女子身份,又不免惋惜,“其实我朝君上开明,闺阁女子也并不是不能念书,你若有心想学,回头让你哥哥回来教你,有疑惑之处也可让你哥哥来问我。” “陈夫子是答应收哥哥入学了?”叶青青立马就笑了,赶紧跟大哥一起给陈夫子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谢谢陈夫子。” “那便明日先来学堂试试看。”兄妹俩真是实在,那脑袋磕在地上还能听到响声,陈夫子连忙将人扶起来,心里感叹兄妹俩感情真好,眼里有充满希望的光芒,比起在书院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富家子弟,他觉这兄妹俩难能可贵。 大哥入学一事还算顺利,一家人都高兴得不行,读书是一件令人骄傲的大事情,周氏甚至连夜给叶长生缝制了个书包。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叶家村叶家老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自从叶三郎回到叶家村,说了二房开铺子的事,第二天,钱氏叫了周氏过去磋磨,叶福田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似乎一下子就断掉了。 第二天,直接让钱氏将家里的钱财都清理一遍,然后趁着午饭后歇凉的时间,将大房三房叫到一起,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严肃,微妙,“这段时日,家里发生了不少事,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