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昨晚刚在茅屋这边吃了瘪,受了气,这会儿左边脸还火辣辣肿着,对二房恨之入骨,就算周氏给老叶家添了双生子,也难以抵消她心头之恨。 何况她以前天天骂周氏不会下好蛋,周氏一次生两个儿子,岂不是狠狠打了她的脸? 还要她拿那换钱的鸡蛋和下蛋的鸡给周氏那个丧门星,想想她就要吐血。 可她昨晚才惹怒当家的,若她不照做,肯定没好果子吃,想到这里,钱氏最终还是捂着发痛的脸进屋里数鸡蛋。 钱氏每往篮子里装一个,就跟割了自己一块肉一样心疼,等到篮子装满,她数了数,足足五十个,这可是攒了一个月的鸡蛋,要拿去卖可以卖五十文,钱氏想了想又从篮子里捡出二十个,篮子下面铺了一层米糠再放鸡蛋,一层蛋一层米糠,三十个鸡蛋也装得满满的。 叶福田让钱氏捡鸡蛋并没有避着叶大郎一家,何氏一听到婆婆钱氏竟然一句拒绝都没有,直接开门捡鸡蛋,气得狠狠拧了一把叶大郎,眼神嫉妒得充血,“你看看,人家生两个儿子就能得一篮子鸡蛋一只鸡,我为你们老叶家生了两个儿子,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现在伤了身子还要被你娘非打即骂,别说鸡蛋,连顿饱饭都没有,叶大郎,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啊!” “孩子他娘,你小声点,还嫌现在家里不够乱啊?昨晚那么一闹,娘也被爹扇了耳光,早上娘一直都拉着脸呢,你要吃鸡蛋,回头我去镇上偷偷接点私活给你买成吗?这一切还不都是叶青青那死丫头的错,你也别只怪娘,你自己要不骗娘说是叶青青害你摔伤腰,撺掇娘跟你一起去二房闹钱,事情也不能成这样。”叶大郎急忙制止何氏,生怕这一闹家里又是一场大战。 “本来就是那小贱人害我摔伤的,我怎么骗娘了?叶大郎,你良心被狗吃了,还不是你娘一听到兰香那丫头说二房要买地还可能要修新房子立马动了歪心思,说什么要将二房的银子要过来给咱们两个儿子说亲,我要不是为了两个儿子,我能被你娘当靶子使?你看你娘把我打成啥样了?”何氏立马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早就憋了一肚子委屈,这下真是忍无可忍,一点就爆。 “我知道,都怪我,是我没本事,孩子他娘,你别哭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叶青青那个死丫头给你报仇,只是现下你先忍着点,等下别给爹娘听到又要数落咱们,到时候娘要不拿钱给儿子们说亲怎么办?”一说到儿子的亲事,叶大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钱氏一向偏心三弟,管着家里所有钱财,就算有钱也要先紧着三弟念书花销,哪里会拿出来给自己儿子娶媳妇。 “怎么办?你娘要是愿意拿早就拿出来了。要我说,你娘心里根本就没有咱们大房,她心里只有三房,以前有二房在对比之下咱们大房日子还好过点,现在二房分出去了,家里什么重活脏活累活不是咱们的?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也落不着个好,要我说,咱们还不如跟二房一样分家算了。”昨晚婆婆一顿毒打让何氏彻底清醒,也勾起了她心里的反骨。 何氏昨晚疼得一夜没睡,想了很多,以前总觉得自己男人是长子,两个儿子是长房长孙,留在家里能住青砖瓦房,也能分到更多家产,可是有钱氏这个婆婆在,她恨不得将家底都搬空给三房,毕竟叶三郎的媳妇小钱氏是钱氏娘家侄女,她的心都偏到没边了,哪里有好处能轮着大房得。 “分家?你疯了?分家出去我们怎么过,住哪里?爹娘肯定不同意,到时候咱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呢!”叶大郎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家媳妇竟然说出要分家的话。 “怎么不能过?你看人家二房,就长生一个傻子挖臭根都能挣钱买地,咱家三个男人,你还有木匠手艺,只会比二房更好,以往你做活挣的钱都交给公中,以后咱们分出去,钱都是自己的,攒两年总能给长富长贵说个媳妇。我算是想明白了,三房就是个无底洞,咱家长富长贵想说门好亲事就这两年,可万万拖不起。”何氏怒其不争瞪着叶大郎,这是她想一晚上想出来的法子。 “不行,爹娘不会同意,分家实属不孝,再说三郎以后若是考上功名,咱家长富长贵不也能跟着沾光?三郎以前说过,若是以后考取了功名,咱家这房子他都不要呢,现在二房分出去了,以后这青砖瓦房还有家里的田地都是咱大房的,有什么不好?”叶大郎沉默了瞬,还是摇头。 叶大郎这么一说,何氏也犹豫了,要知道如今整个叶家村能修青砖瓦房的不超过三家,若是三房不要,那家里的这么大的房子可不就是他们大房的了,可叶三郎什么时候才能考取功名? 从她嫁到叶家,叶三郎就在念书,到现在,也还是个童生傍身,人里正家孙子叶长青比他后进学堂都中秀才头名了,如今家里每天都不用交税,还能有贴补。 叶福田没有听到叶大郎夫妻的争吵,也不知道自己大儿子一家已经暗地里谋划一场分家又悄无声息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