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双眼睛干净澄澈，明亮非常，便也没怎么在意，“想要什么书自己找。” “我，我不识字。”叶青青后知后觉自己此刻是个文盲，刚刚在门外，她也只是连猜带蒙认出“颜如玉”三个字的，面前男子提醒，她才有了一丝尴尬。 “想买何书？”沈妄有些无语，直勾勾盯着他瞧了半天，敢情是个不识字的。 “要一本启蒙的书，认字的。”叶青青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古代的三字经千字文，便没提。 沈妄愣了下，目光从小姑娘和她身后的少年身上扫过，莫名觉得这画面有点眼熟，还有这声音，一时间却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过，也没纠结，“若是初学启蒙，《三字经》《千字文》尚可。” “好，就要这两本。”叶青青想也没想便定了，顿了顿又问，“老板，这多少钱？” “二两银子。” “这么贵？”叶长生下意识叹了一声。 “嫌贵？可学识无价，门在那，二位请便。”沈妄冷笑一声，直接赶人，这世上每一种得到都需付出代价，在他看来，若是花银子便能得到的，大概是世上最划算的生意。 只是，沈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并不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无法体会穷人的心酸。 “要一本《千字文》。”叶青青倒是没想到哥哥无意识的感慨竟然惹得老板不悦，文化人有文化人的傲气风骨，她也理解，可没有什么比让自己家人都学习认字重要。 叶青青爽快掏钱拿书走人，拉着大哥走得干脆，再没有心思欣赏老板那姣好的皮囊，只觉得老板脾气真是不敢恭维。 “沈公子，真不知道你这臭脾气是如何做将八仙居做成天下闻名的商界传奇的？我这铺子若是再让你看，怕是往后都无人敢登门，那少年和姑娘也没说啥，这书对平常百姓来说的确不便宜。”叶家兄妹两离去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青衫的温润公子，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息，一开口便是揶揄。 “你倒是脾性好，心肠好，那你这铺子为何开不下去要关门大吉？半年为期，你可记得连本带利还我。”沈妄一针见血，毫不客气。 温润公子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咬牙切齿骂道，“你还真是白白浪费一副好皮囊，一身铜臭气，无奸不商！” “一身铜臭也比那自命清高的好，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在这边陲小城寻了十天半月了，还没怀瑾消息？” “我管他死活作甚，自个儿不惜命，早让那病秧子远离那是非纷争，他偏不，一腔家国热血洒战场，九死一生到头来却落得个通敌叛国被通缉的下场，蠢蛋一个。”沈妄冷嗤一声，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 “你跟怀瑾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我知晓你是担心他，但愿怀瑾能化险为夷。” 沈妄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目光晦暗不明，心里却忍不住担忧。 叶青青小心将书放起来，跟着大哥走出老远，才听到大哥发问，“青青，书这么贵，买来作甚？” 叶青青眉目舒展，笑着道，“大哥，自然是读书习字啊！咱家事多，距离县城也远，可能暂时不能去学堂，这书买回去可以先认字。” “咱们没夫子教，如何识字？”叶长生皱眉，还是觉着这银子浪费了。 叶青青想说她可以，可她也不尽全认识，还得连猜带蒙，若是猜错了，还可能误人子弟，她想了会才道，“宋郎中该是识字的吧？咱有不懂的去请教宋郎中如何？交束脩也成，大哥，古人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咱们都得识字才行，你看小叔就是读书人，老宅便是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用。” 无论如何，还是要识字读书，明理长见识，将来才能走得长远。 叶长生内心自然也是渴望识字的，听妹妹如此一说，他也觉得赞同。 兄妹两又逛了一会街，布匹首饰绫罗绸缎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叶青青倒是没再买，想着周氏会针线活，只买了些彩色的线，碰到那卖冰糖葫芦的，叶青青买了一斤新鲜山楂果子回去给梅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