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继尧带着颠簸逃生后的疲惫道:“不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就急着动手。李录能及时赶到,是因为他一早就在宜州和柏岳的边境等我们,是看到了郑汐释放的信号,才及时赶来的。” “你刚刚这样做,是为了拖延时间?”韩晗把手掌横在自己脖颈上,示意他刚刚挟持自己的动作。“你怎么知道对方会因为你挟持了自己的夫人而退让?你一开始就知道劫路人是我义兄?” 褚继尧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抬手在她的颈侧摩挲,仿佛哪里曾经有一道伤口,他无比小心怜惜地抚摸它。刚刚他把剑锋架在她的颈侧,这个举动在此刻的他看来如此不可理喻、无法理解。 他知道很多方法,可以拖延迷惑住韩昳,可是在生死关头,他却本能地选择了最快速、对自己最安全的方法。 那是谁的想法?郑潇永远不会这样做,但褚继尧会。 那个已经死去的灵魂,散落在记忆的片段里,在生死瞬间,他会做出什么选择,竟是自己无法控制的。 他害怕般缩回手。“你在车上说看箭镞不是南昭人,这个细节提醒了我,那个箭镞是北境军常用的狼舌箭,是在北境军中待了五年的韩昳常用的箭镞。我只是在赌,赌匪首是你的义兄。” 韩晗恍然大悟:“我哥他为什么行刺北宸王?这么多年来,他和北宸王没有任何往来。现在最想杀你的就是太皇太后和姚家人了,难道他是因为姚留敏的事?” 随后,她又摇头,自己把自己的猜想否认了:“我哥他和姚留敏也没什么交情,他一直在中路军我父亲麾下,没有理由会为了替姚留敏报仇而找你的麻烦。” 褚继尧看她为了他的安危,认真分析形势,对她的愧疚更深,自己当初一意孤行,以为将她圈至身边才能护她安全。可是没想到,他早已不是郑潇,他就是大渊最深的风暴场,而他本身,可能也是个危险的存在。 “他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兄,刚刚那一刻,我把你当挡箭牌,他却一心要保护你。”褚继尧略显不安:“你会恨我吗?” 当他是郑潇时,他一直都对韩昳对韩晗的情谊视而不见,他从来没把韩昳这个“情敌”放在眼里,知道任何人也无法撼动他与韩晗的感情。可现在,看着韩昳看向韩晗的眼神,他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和自卑。韩昳是健康的,自己是残疾的。韩昳的爱说不上光明正大,但好过自己在生死关头连爱人都保护不了。 “傻瓜,我当然知道你的做法都是出于合理考虑的。”韩晗笑着,似乎在听他说笑话:“我刚刚配合得很好吧?” 褚继尧一把揽过她:“你很好,你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