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岁是大寿,太皇太后的庆寿宴是要大办的。除了正日子的宫宴,还有提前几天举办宴会大写前来庆寿的各国使臣,皆是国宴级别。 既然是国宴,那么摄政王是必须出席的。 这日,褚继尧携新夫人韩晗入宫。韩晗的礼服是司礼监着尚衣坊特意订制,款式是褚继尧亲自选定的,轻便又不失庄重,宽大遮住了身体曲线。在外界看来,摄政王夫人入门不足一月,若是有个四月显怀的孕肚确实不太合理。韩晗必须承认,褚继尧的心思着实细腻如发。 韩晗手扶着褚继尧的手臂,跟在他身边慢慢走,在旁人看来,是一对相敬如宾、恩爱有加的夫妻。 “待会儿我真的什么都不用说吗?”韩晗低声问道。 “若是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褚继尧也低声回答她。 韩晗听他的语气简直像在逗一只小狗,心里涌起一阵不忿。“我们真的可以在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吗?” “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听来的都是场面话,怎么会有实话。”褚继尧悄悄说:“就是来领你吃一顿御膳房的好吃食。” 韩晗被气得彻底不想理他。 . 因为是外朝宴,地点选在了怀德殿。韩晗看到太皇太后和皇帝端坐在上首。作为太皇太后的寿宴,这次褚继尧给足了她面子,选择坐在下首。 作为王爷的如夫人,本来是没有资格坐在王爷身边的,但从进入皇城,摄政王便一直牵着这位夫人的手,看来是极尽宠爱。王爷让她坐在身边,没人那么没眼神去挑衅。 韩晗看着太皇太后,与第一见到她的素白礼服和上次见面时的家常打扮不同。这次她身着最隆重的典制礼服,珠光宝气笼罩下,让她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气与疏离。 那是在权势里浸染了几十年的厚重气质。 韩晗又看了看同样端庄严肃的褚继尧,虽然他面容丑陋、身体残疾,但是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让然从骨子里透着让人敬畏的肃杀之气。 他们才是适合权力故事的人。韩晗只想早点解决一串疑惑,早点远离这些人。 堂下,各国使臣鱼贯而入,依次向太皇太后献上贺词,并着重强调了自家君主对太皇太后和大渊的深刻友谊。 忽然,堂下贺寿的使臣中,出现了一个韩晗曾经见过的面孔。 韩晗瞬间就坐直了身体。 “怎么了?”她的异常被褚继尧敏锐地捕捉到,“是哪里不舒服吗?”韩晗正在大脑中努力、快速的搜索这张面孔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没有听到他的话语。 堂下的使臣满脸真诚的微笑,朗声道:“臣乃大晟使臣来洛亭,受我王上所托,特来向大渊太皇太后祝寿献礼。这是大晟特产的祖母绿宝石镶嵌的金孔雀一只,是王上特地命臣前来进献给太后的寿礼,恭祝太皇太后福禄安康。” 大晟的这份礼物够厚重,其他使臣都看呆了,都知道大晟国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啊! “大晟有心了,向王上表达我的谢意。”太皇太后云淡风轻、慈祥温和地说道。 “是南昭的人!”韩晗此刻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这张脸。 多年前,北渊和南昭曾有一段较为缓和的关系,双方的商贩开展生意较为顺利,在江上往来多。正南军作为守卫,负责保护大渊商户的安全,经常要开着战船驻扎在江面巡逻,保护商船,同时对南昭的商船和货物做检查。 韩晗参与过战船巡航,有一次,一艘装饰豪华的商船,上报说运送了一批上好的绢丝和丝绸,要在江心与北渊的收货方做交接。 按照双方达成的协议,正南军有权对这批货物进行检查。但是这艘船的船主坚持这批顶尖的绢丝都被密封在檀木箱子里,见不得江心的水汽,怕损伤了绢丝品质自己要承担损失,不准当场开箱验货。提出可以让收货方把货物拉倒岸上干燥处,再请正南军验查。 在正南军士兵和船主争执间,南昭商船上有人落水溺亡。 这也成了两国在贸易往来上开始互相刁难,最终关系再度恶化,封锁了江上贸易的一个导火索。 韩晗认出,堂下这个自称大晟使臣的人,当时就在那条南昭商船上。居然混到了北渊的皇城里。 不容多想,韩晗立刻拍案而起,这人多在堂下待一分,在场人的危险就多一分。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她的手被一个冰冷僵硬的东西摁住了,是褚继尧的手。 “你干嘛?”韩晗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成功。 “夫人看上去不太舒服?”褚继尧按着她的手,慢悠悠地问。 韩晗大脑飞速运转,该不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