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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3)

正院后殿,褚继尧坐在黑暗里,月光避开他,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那不是属于摄政王的神情。

三个月前,褚继尧病危陷入昏迷,整整三天三夜,却在一个黄昏突然醒来。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和身边陌生的人,他是死了吗?他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瘦弱无力,一双手如同鬼魅骨架。

“王爷,王爷醒了!”一个貌似大夫的仆从惊叫道。而后便是扑通扑通进来无数人,正如许多奇怪的记忆正在呼啦呼啦涌入他的大脑。

现在,他是祖皇帝幼子、御封北宸王、当今摄政王——褚继尧。

郑潇被这份奇迹惊呆了,没错,在褚继尧体内醒来的,是正南军少将军郑潇的灵魂。

关于北宸王,民间有各式各样的传说。正统的说法,他是祖皇帝的幼子,名继尧,也是皇后嫡出的皇子,一母同胞的哥哥是当时的太子,这样投胎的运气,他本是皇宫中最受宠爱的角色。却因种种误会,皇帝对太子产生嫌隙,继而父子决裂。皇后和太子相继身亡,唯独这个尚年幼的褚继尧活着。清醒过来的皇帝终于明白自己误会了皇后和太子,但却再也无法挽回,只能把一厢的情意和愧疚弥补在小儿子身上。

也有说法,若不是褚继尧天生残疾,祖皇帝不会把皇位传给贵妃之子,肯定是要传给这个孩儿。但是最终他还是只能做个亲王。

郑潇看着镜子中这张似人非鬼的身躯,才知道为何祖皇帝对这个幼子大加封赏,恩宠不断升级,却不传位于他。一国之君,是国家的脸面、是支柱,这样一个望之不似人君、地狱饿鬼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坐在大殿之上,让百官叩首臣服呢?

原本是威武雄壮的少年将军,却一朝成为残废之躯,有一瞬间,郑潇失去了面对生命的勇气。但是,他必须用这个残破之躯活着,正南军和父亲的冤屈还等着他去调查,还有韩晗,如果没有他,那个除了打仗,一心只想嫁给他的傻姑娘,不知道会做何事。

他必须活着。

当时分别,他以为不过是押送一趟粮草去宜州,不过月底就可以再见,完成婚礼,从此百年好合。尚未新婚就要离别,没人想过是死别。

再见伊人,是在正南公的奠仪上。孝服笼在她身上,看得出来她比三个月前清减了不少。以往饱满的脸颊此刻在月光下显出了凹陷的阴影,让她的鹅蛋脸越发修长清丽,两颊略显凹陷,少了虎虎生风的灵动,低垂的眉目似乎随时可以落下泪来,却被骨子里的刚强硬提着一口气,杂糅成了带着三分轴劲儿的倔强。

郑氏父子这样不明不白地身死,皇帝和太皇太后只是吊唁追封,大意是顾念郑氏多年护国有功,这次宜州失地,就不再追究。郑岩的爵位正南公,由郑岩孙儿、郑江遗腹子郑楠降爵继承,封为正南侯。

郑江的遗孀林氏是个病弱的娇柔女子,听到家主正南公遇难的消息已经受不住打击病倒了。韩晗牵着4岁的郑楠的小手,拜谢了皇上、太皇太后。

谢恩过后,韩晗将郑楠扶起送到一旁,转身大叩拜倒:“皇上,太皇太后,正南公、少将军和近万正南军将士冤死南境,臣女韩晗请皇上、太皇太后彻查真相!”韩晗从小在正南军长大,父亲是正南公得力的下属之一,曾官至左翼军统制。正南军不仅是她未来婆家,更是她从小长大的家。

“真相?”太皇太后面色一沉:“你是说这里面有冤屈?”

韩晗道:“宜州地处北渊和南昭的边境,是正南军的大本营,正南军元帅、正南公郑岩常年驻守在这里。正南公和郑潇,对宜州各个驻扎点的地形都非常熟悉,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们靠踩也能踩出一条路。说是他们中了埋伏,突围不利,情理说不通。”

韩晗接着道:“百余年前,姜氏趁北渊王室外戚乱政,在熙阳城称帝,建立南昭。反贼头子姜崇率军一路北上,攻到了离凌州不过三百里处,若不是郑家先祖率军殊死抗敌,以少胜多,可能北渊王室都要落入姜崇之手。郑氏一门多年来鞠躬尽瘁,牺牲在前线的亲族不计其数,连郑潇的哥哥郑江也是战死在前线。”

正南军也被称为郑家军,是北渊最精锐的边境军。当年郑家军不仅挡住了姜崇的部队,还一路将他们杀回了宜州之南。但南昭仗着江峡之险,扛住了郑家军的反攻。

至此北渊和南昭对峙百年,边境冲突不断。南昭姜氏一直没有放弃试图越江拿下北方的大片疆域。而北渊从未认可南昭,一直想要收回南昭盘踞的富庶丰饶之乡。

作为主战派的领袖之一,郑潇的父亲郑岩一直都怀着从先辈那里继承来的雄心,越过江峡,率军南下收复故土,多年来一直亲自驻守宜州,连自己幼子郑潇的大婚典礼都没有回京主持。

“你说的这些,哀家都知道,你说宜州大劫有冤屈,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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