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魏楠和陆珏一同跪在蒲团上,上首便是满满的牌位。 不知情的要是进来,压迫感十足,八成会被吓晕。 香烛的燃烧使空气中始终带着点悠扬的味道,并不冲,相反,这味道令人心神安定。 “祖先在上,今孙辈陆魏楠。” “陆珏。” “敬上!”二人举起敬酒杯异口同声。 “我谨代表陆氏当代告慰先祖,长姐陆洽之死现已水落石出……经历数载,得以告慰长姐魂灵,望先祖保佑,让长姐早入轮回,免去苦痛。 陆氏祖训——爱国、明理、笃信、自立,陆氏先祖自俞朝商贾出身,历数载春秋而不倒。今陆氏遭逢变故,长姐之死我辈责无旁贷。我以陆氏掌权人的身份起誓,势必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还长姐清明。 现告慰先祖,我陆魏楠。” “陆珏。” “将焚书封册,以最后一代之势,展我陆氏风骨。” 最后一代?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样? 唐郁州看向一旁面容欣慰的爷爷,还有她们面前的红色液体是什么? 他一脑袋的问号。 爷爷知道他迷惑,解释:“没事儿的,就是放放狠话。那红色的玩意儿是朱砂,以往陆氏遭逢大敌的时候,都是全家上阵,不死不休。我们都是凭着死志求生的,也因此,陆氏得以传承风骨。从前狠一点,都是直接割掌放血,然后写血书焚烧祭祖,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割出个破伤风那就是出师未捷,所以我们都改用了朱砂。 没事儿的,都这样!你得习惯。” 爷爷反倒过来安慰他,唐郁州哭笑不得。 是这么一回事儿吗?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陆家的人都这么……嗯!奇葩。 感情是家学渊源。 不过,对于前面这两个人的意志,他相信是真的。 陆魏楠是一个心狠决绝的人,说到即做到。 即使面上再玩笑,他都知道,她不怕死,也不惧死。 如果真到了决一死战的那一天,保不齐她会做什么蠢事儿。 怎么办,他就爱她这个鬼样子。 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个陆魏楠,凑活着过吧,离是下辈子也不能离的。 大不了一起走就是。 不丢下他就行。 火盆里的纸张逐渐燃烧成灰烬,明灭的火焰不停地在她面前舞动。 时间流逝,当最后一角燃烧殆尽的时候,祠堂里的一切都回归黑夜。 回到屋中的陆魏楠看着沉默的唐郁州:“被吓到了?怪我,但……这不太好解释。” 这玩意儿是有点儿神神叨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古代祭祀现场。但他们陆家就是凭着这些信仰,一点点杀出重围。 俞朝啊,那么久远的年代。 上溯八百年都不止。 “这是……” 她被他一把揽入怀中,“我知道!不用解释。”陆氏的族谱足足有十几斤重,这样的底蕴和过去,他是敬佩的。 “只要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就好。” 就今天看陆珏那状态,那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战备模样。 他只怕,她也是。 不,她肯定是。 想着,他的手限制得愈发地紧了。 陆魏楠僵硬地回抱住身前的人,而后她沉默不言。 她蹙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不为陆洽报仇,她枉为人,辜负他,她也于心不忍。 若要让他一起去面对那些,那未免又太过自私。 毕竟,以当今的科技形势,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的时代了。 这一次,注定是不死不休的。 刚才的封册并不是所谓的玩笑,只有陆氏即将绝嗣断代的时候,她们才会这样做。 意思是告诉祖先,咱们尽力了。 这一世,就走到这儿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陆魏楠平缓着自己的心绪,“这一次,会很危险。比去矿山那次会危险百倍千倍。” “我是你丈夫不是吗?我应该去保护自己的妻子的。” 陆魏楠微微摇头,目光锁定着他:“这世间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男人不是天生就该保护女人,女人也不是天生就该躲在人后,只有……弱者屈从强者,强者保护弱者。”强者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