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饶沉思着打开手机，想要证实这一点并不困难。 屏幕亮起，手机打开的瞬间弹出几条未读信息。殷饶点进，这些消息最晚来自于十分钟前，来自那位被她碰瓷的共享单车小哥。 盯着对方微信ID，殷饶心底默念：“探测好感。” 没有反应。殷饶也不觉得意外。 这是一个试探，源自于系统在时，告诉她的信息： 不同于近距离观察好感，只需要瞄一眼就能看见光团；远距离探测他人对自己的好感时，还需要触发“有所互动”这个前置条件。 这个规则现在依然成立。殷饶波澜不起，指尖点在屏幕，从首条聊天记录开始，依次往下看。 【苏幕】：猫猫探头JPG 【苏幕】：“你好，我是苏幕。” 【苏幕】：“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苏幕】：“上午遇到了点事，直到现在我的精神还有点恍惚，可能没太注意周围……我记得你也被撞到了，没受伤吧？” 他居然还能把事情主动往自己身上揽，殷饶的良心隐隐作痛。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殷饶现在只想尽快确定自己猜想，无心关注这些小事的细枝末节。 殷饶加快信息浏览速度： 【苏幕】：“到医院检查过吗？你和猫都没事吧？” 【苏幕】：“我回去查了，百度上说猫不能经常受惊，情况严重甚至会猝死！你如果没去医院，保险起见，现在还是去看看吧。” 殷饶根据这条给他进行回复：“检查过了，猫的状态已经好转，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安抚两天就没事了。” 苏幕几乎秒回：“那就好。” “看诊费多少？我转给你。” 前置条件达成，殷饶心念微动。 下一刻，苏幕名字上方浮现出绿色光团。殷饶陷入沉默。 她抬手打字：“不用，责任在我。” 本来以为苏幕会和她争执一番，对方在这几次接触交流中展现的性格让殷饶确信这点。 她预判好了苏幕的发言，并为此陈列出三条不同类型的回复，做好随时切断这没营养谈话的准备。 不料殷饶所想的这些，通通没有发生。 苏幕直接发来一个红包，他说：“很抱歉殷饶，我这边突然有事，先不聊了。都在危云市，有空我请你吃饭。” 殷饶心不在焉敲下：“好。” 关掉手机。 低头在玄关处脱鞋穿鞋，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消散。 下午遇见苏幕的时候，他头顶上还没有好感度光团。殷饶十分笃定。 而在此之前，她只能看到“攻略目标”对她的好感。 或者说，“系统”想让她看到的人的好感。 事已至此，摆明在面前的结果再明显不过。殷饶基本已经确定两件事： 第一：珠子就是系统力量的浓缩。 第二：“能力”可以转移。她杀死系统，所以这力量转移到她的身上。 说实在的……殷饶难以分辨，她现在，到底是欣喜居多，还是烦躁占据大多数。 她获得了一项能力，这绝对值得惊喜。可是这里面隐藏着一个重大隐患：她并不知道好感度完全转化为金色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 在她提出“获得生命”这个猜测时，系统没有否认。可想而知，这个想法，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可是“生命”从何而来？凭空产生？复制？亦或者——剥夺？ 如果是后者，这个能力是主动还是被动？主控制权在她手上吗？ 她对此通通不了解。 殷饶苦恼地揉揉额角，半靠着墙闭目思考，时间在思索中流逝。她睁开眼，夜幕彻底降临。 万家灯火点缀，交织的光线穿透落地窗，落入她的眼中。殷饶眼瞳有光亮划过。 也正是通过落地窗，她看到人类建立的钢铁森林。 黑暗中森林的枝叶挥洒光辉，光束与光束交错，映照出更多巍峨躯体。人类600多万年的智慧成果撑天拄地，正如无数英雄挺直的脊梁。 殷饶仰起脸，迷茫地想到，这个时代，有太多这样的人。 他们及时握住时代脉搏，被发展的洪流推动，抵达那高楼之上。 不出意外，殷饶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连幕后建筑者都称不上。她的家庭支撑她即使毫无作为，也能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