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卫领命转身离开后将门轻轻合上。 “咔哒——” 房内,只余二人在摇曳的烛台旁相对而坐。 关门声响后,徐秋辞默不作声地倒了两杯茶,茶水清透,盈满了莲花形的玉色茶盏。 她在泛起涟漪的茶盏中看到了自己模糊变形的倒影。 徐秋辞原本想要问问宫主对各派掌门的态度,但方才突然推门而入的云沧卫将她的思绪一下打乱了。 与杯中的自己对视一眼,她轻轻将托盏送出,又重新拾起了脑海中断开的思绪:“今夜有人将宫主与各派掌门之间的谈话传开了。” “出现了不好的传闻?” 徐秋辞没出声,但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忿忿神情让江晏青了然:“出现了不好的传闻,有关我,或是云沧宫。” 暖黄色的烛光让徐秋辞忆起庆宴结束后在酒楼中听到的那些议论: 说云沧宫妄想统一武林。 她犹豫了下:……这好像没错。 说云沧宫想卸磨杀驴。 她在心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哦!你们最好小心点。 说云沧宫宫主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她毫不犹豫:这绝对是谬论。 …… “哼,不过是一些胡乱揣测之言……” 想了很多,徐秋辞却只是嘟囔了两句没在江晏青面前表现出来,她不想让宫主为这些事烦心,尽管她知道最迟明日清晨,自会有人将这些言论整理出来给宫主看。 江晏青没有戳破徐秋辞的小心思,她安慰了几句:“……总归影响不到我。” 徐秋辞将这个问题暂且抛在脑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心中的不解问出来:“宫主为什么对北武林其他门派的态度如此恶劣呢?” 她单纯觉得疑惑:“就算我们眼下只打算安于一隅,多团结一些力量对云沧宫来说也并非毫无益处。 更何况北澜门和千刀门的掌门也对云沧宫主动示好,宫主为什么……好像不管各派掌门是什么态度,都对他们一视同仁呢?” 江晏青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纠着她话中的某一点反问道:“多团结武林的力量对云沧宫来说真的有益吗?” 自然是有益的。 但宫主这么问她想必不想只听这么一句话的。 徐秋辞陷入沉思。 为什么有益呢? 她问自己。 想起刚刚云沧卫汇报的那些话,她思量再三,斟酌着字句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朝廷想用三皇子换取云沧宫的援助,但朝廷派来的天使却死在了回程的路上。 若是南临的皇帝迟迟未等到云沧宫回复,借故出兵……集结北武林所有门派的力量,我们才有能力与之抗衡吧……” “这确实是个理由。”江晏青似被她所说的打动。 但得了这么一声称赞的徐秋辞却并未放下心来,她知道宫主向来喜欢将夸赞之言说在前头。 果然。 “但武林抗衡不了朝廷。” 徐秋辞一愣,两条细长的柳眉拧在了一处,显然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即便集北武林全门派之力?” “即便集北武林全门派之力。” 趁徐秋辞皱眉思索之时,江晏青端起茶盏,吹了吹气,袅袅的白烟将她的面容模糊一瞬。 她将茶一饮而尽。 “那为何……”徐秋辞有些不解,“朝廷对待云沧宫的态度如此……客气……” 连皇子都送来了,说客气都有些轻了。 “很简单,武林虽然不足以与朝廷抗衡,但武林中人却能以一当十。”江晏青叹道:“我们这位圣上怕北域平昌王谋反一事再在南边上演一次。” “所以他不惜代价要稳住南边。”她视线垂落,玉色的杯盏在烛灯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三皇子入云沧宫既是求和,也是牵制。” “无论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说朝廷懦弱也好,说武林强盛也罢,云沧宫总归是接受了这份示好。” “这也就意味着……” 徐秋辞喃喃出声,脸上带着些惊疑不定的神情。 江晏青抬眼看向徐秋辞,肯定了她未出口的猜测:“这也就意味着,若是各路异姓王妄想起兵,云沧宫在他们眼中就是首要考虑铲除的拦路石,而非招揽的对象。” “请云沧宫出兵本身就是个幌子,云沧宫哪来的兵呢?” “至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