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锋会连办三日,这三日麓云台上叫好声不断。 其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第一日第三场,西侧试锋台,北澜门方鸣瑛对长绝剑派叶奇。 “请!” “请!” 同时说出“请”字的二人一愣,随即相视一笑,互相拱手让礼后,一左一右站上了试锋台两侧。 “北澜门方鸣瑛。” “长绝剑派叶奇。” 互相报过名号之后,包着白布的锣锤与暗铜色的锣面相击—— “咚锵——!” 透亮的锣声仿佛与胸腔共同嗡鸣了一瞬,悠长的余音未落,叶奇就提剑疾射而去! 剑光转瞬来到面前,方鸣瑛右手横笛正打算硬接一招,就见叶奇脸上浮起三分笑意。 不对劲! 方鸣瑛向前的步伐硬生生一变,旋身一挡。果然,叶奇手腕翻转,右手反握剑柄同时内力聚于两掌,左手顺势借力一推! 剑锋带出横扫千斤的力道! 翠绿的玉笛与其迎面相撞,方鸣瑛身形一震,手中玉笛险些脱手而出。她运转内力,强行止住自己后退的步伐,险之又险地在停在了试锋台边缘。 在场的北澜门弟子都为她捏了把汗。 方鸣瑛却看也未看脚下一眼,她神色凛然,道了一声:“得罪了!”使力将其剑身往外一荡,随后紧握着玉笛一挥。 叶奇莫名,刚要扬剑一挑,就听耳边响起极轻的“咔嗒”一声。 他暗道糟糕,心中不妙的预感更甚。 只见那玉笛竟凭空暴涨一段,激起惊呼连连,叶奇却无暇顾及。 盖因二人相距不过一尺,方才抢攻占得的几分先机都在此刻化为了困住他的笼! 悔意漫上心头,叶奇有心想退,但无路可行,他只得舍剑弯腰以求一避。 就在他竭力向后仰头之际,下一瞬,冰冷的触感点在他眉间。叶奇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又一声透亮的锣声荡在耳畔,叶奇才从恍惚中回神,他全身气力一泄,后退几步。 他后退的同时,方鸣瑛也手腕一翻收回玉笛,她手指轻按在玉笛某处,“咔嗒”一下,玉笛又恢复成了正常大小。 注意到叶奇投来的复杂目光,方鸣瑛朝他抱歉一笑。 “承让。” 叶奇脸上挂着苦笑,眼中还残存着几分不甘,但他还是收剑回以一礼:“还要谢方姑娘手下留情。”说完,便毫不留念地转身走下试锋台。 倒显出几分洒脱。 骤然逆转的形势看得周边一圈人情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北澜门方鸣瑛——胜!”随着云沧宫弟子高声宣布方鸣瑛的胜利,众人也像是被恍然惊醒一般开始欢呼。 喝彩声一时不绝于耳。 台下的看客也显出千百种情态来——这边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二人决胜的那幕;那边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声音喊得都有些嘶哑;另有人眼中含光、目露向往地望着试锋台,跃跃欲试…… 也就是在这个喧闹的间隙,一块红色绸巾突兀地挤出人群,出现在众人上方并划出一道弧线后下落。 观它落点——应是前方的试锋台。 众目睽睽之下,红绸巾因抛掷之人气力不足,还未飞至试锋台就后劲不足地向下飘落。 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站在试锋台中央,正抱拳谦逊回应各方祝贺之声的方鸣瑛也注意到了那块显眼的红绸巾。 方鸣瑛并未看见红绸巾极具目的性飞越而来的那幕,她只是见有人指着那红绸巾大喊——喊着什么她并未听清,便以为那是谁举在空中晃悠时不小心碰掉的。 不过……什么情况会让人把举着的红绸巾碰到这么前面来? 这念头一闪而过,但方鸣瑛没多想。她提神凝气,脚尖在地上使力一点,整个人便腾空而去! 北澜门身法诸多,方鸣瑛现在使出来的身法也赫赫有名——十几年前,北澜门有一天资卓越者自称逐风客,某日因行事乖张而被数十高手围堵在浮风顶,交手了三天三夜后成功逃出生天,自此扬名武林。 她成名身法的第一式,便是这 “青燕回空”。 只见方鸣瑛在空中一转,左手顺势一抓,青衫旋花落地,姿态倒真如青燕般轻盈迅捷。 一气呵成的动作令西侧看台边陡然一静。 方鸣瑛将抓在手中的红绸高高举起,刚打算高声询问这是何人遗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