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张开手指,一个又一个月牙似的青白印痕逐渐在摊开的掌心上显露。 林舜乾盯着看了一会儿,牢牢记下了此刻在心中翻涌升腾的情绪,浓重的郁色在其眼底堆积。 这些屈辱必将百倍奉还!! …… 过久眠山,再渡长宿河,便是云沧宫的辖地之一——崐州。 崐州近来热闹非凡,因云沧宫昭告天下,要在崐州的麓云台举办重开山门以来的第一场武会,这也是老一辈的武林中人常提起的试锋会—— 群英荟萃…… “……刀剑试锋。” 听到试锋会重开的消息后,重鹭派掌门陆扬泽默了默,随后喃喃出声。他抬头望天,只见远方重峦叠嶂,一只白鸟正振翅划过天际,遥遥往那群山中飞去。 他注视着飞鸟,直至其在视野中消失。 试锋会一开,即便再怎么不通世事的人也能察觉到无形的风暴正在头顶酝酿。 念及此,陆扬泽在心中苦笑一声:眼下这局势,谁又能真正置身事外呢? 见掌门简单提了两句试锋会后便不再出声,重鹭派弟子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陆扬泽很快回神,他点了几个名字还想吩咐什么却终究只能从喉咙深处吐出一声叹息:“……让他们做好准备,该去见见世面了……” “是!”领命的弟子面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兴奋,他们带着期待的笑互相谈论着远去,却没发现身后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掌门满面愁容。 陆扬泽独自站在没落的夕阳下,脊背撑起青色长衫。远远望去,那犹如青松一般笔直挺拔的身影,竟逐渐淹没在了那抹自天空落下的橘色光晕中,失却了痕迹。 …… 年轻者喜,年长者忧。 喜忧参半的场景在许多门派中上演,但无论如何,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在脑中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都打算亲自出山,带领一众年轻弟子远赴崐州。 除了北武林各派外,崐州附近的异姓王侯不论在心中对云沧宫以武涉政是如何议论的,明面上都派使者送来了贺礼。 奇珍异宝如流水般涌入崐州,护送的车队昼夜不息,给崐州百姓带来了许多谈资。 当然,崐州百姓近些天来最津津乐道的还要属南临皇室向云沧宫进献皇子以求交好一事。 …… 崐州,永宣茶楼。 永宣茶楼坐落在崐州最繁华的街市朝平街中。 走进朝平街,向四周一望,或富丽堂皇或清幽雅静的客栈、酒楼便接连印入眼帘,再一打听,各个要价奇高。这倒显得缩在其中的永宣茶楼有些格格不入。 但来朝平街的人似乎有着无形的默契,无人对永宣茶楼的“独特”评头论足,再加上其内茶水便宜,许多贩夫走卒爱来这听书,一些囊中羞涩的武林中人也将它当作一个相伴聚集的地。 每得空闲,他们便会用几文钱换一碗清茶,接着三两步奔上二楼,倚着竹制的栏杆往下张望,顺道猜测来往行人的身份。 旁人还给这些倚着栏杆捧着茶碗的看客取了个颇为风雅的名字——清水客。 朱茂材便是清水客中的一员。 此刻,他正坐在二楼的竹椅上,豪迈地将茶碗端起。随后,手一抬,头一仰,喉咙上下滚动着,一碗满当当的茶水就见了底。 一碗茶下肚,朱茂材随意地用袖子一抹,擦净了嘴边的水渍,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刚准备看看街上的热闹,一抬头就瞥见了倚在栏杆边的熟人。 他眉一挑,仗着体瘦又有轻功伴身,看准空隙就从挤挤嚷嚷的清水客间挤了进去,凑到熟人身边搭话道:“老张,怎么样?看到人没?”完全不顾身后响起的一片咒骂声。 “哪个挨千刀的挤进来……” “老张”左手撑在栏杆旁,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他右手指着走在朝平街中央的车队,努了努嘴:“喏,看到那辆马车了没?” 没等朱茂材回答,“老张”就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看看这拉车的马,皮毛那叫一个油光滑亮,还有旁边护卫佩的刀……” 他直接下结论道:“必是南临皇室的车队,那马车里坐的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三皇子!”话题跳转之快让朱茂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顺着“老张”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眯着眼辨认了一番——拉车的马确实高大健壮,但那刀都插在剑鞘里,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他有些半信半疑: “老张啊,这已经是你这些天来指认的第五个车队了,不会又出错吧!你是知道的,兄弟们还打算去看看这堪比妖仙的三皇子长什么样,好给徐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