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气鼓鼓地就要说话。
可身后先传来一道熟悉;低沉嗓音——
“她为什么不能看?”
话音未落,假山后绕出来几人,为首;男子体型高大,面容冷峻。
日光透过树木枝叶间;缝隙洒落,照得那身玄色衣袍上;金色绣图时明时暗,仿佛在流动一般。
那幅绣图乃是双龙戏珠。
普天之下,唯有一人能以这样;图案装饰衣袍。
杨公公脑子里轰地炸开,来不及细想新帝为何会出现在仙鹿苑中,双腿已经自觉弯折,扑通一声跪下。
干爹都跪了,小杨子自然是连忙忐忑地跪下俯首磕头,心里忽然有了不好;预感。
言俏俏怔愣转身,才看清来人,对方已经走到她身边,大掌裹住了她因气愤紧攥;小手。
梁九溪没理会地上两人,只是垂眼揉开小青梅;拳头,然后重新拢在宽大;掌心。
原本还能撑住;言俏俏,忽然就蹙起眉,委屈得哽咽一声,告状道:“他非说我旷工了,可明明是你让我们休息;呀。”
“谁说你旷工?”梁九溪眼角一斜,冷冷望向地上匍匐发抖;老太监,“你说;?”
杨公公低着头看不见情形,却能听出女子冲帝王说话;音调,若非彼此亲密得很,又怎么会这般?
到底是在宫中多年;老人,反应还算快。
想到自己先前对言俏俏;话,杨公公当即出了一身冷汗,连声拍马屁。
“不敢!不敢!言小姐玉体金贵,愿意到仙鹿苑做事已是仙子下凡,只不过歇息歇息,如何能算旷工!”
“既然不是旷工,为何无端让人顶替她;位置?”梁九溪瞥了眼另一边直发抖;小太监。
崔公公明白主子;意思,立即上前,弯腰抽出小杨子怀里皱巴巴;初稿,再恭敬地呈到主子面前。
如言俏俏之前看到;那样,大片空白,仅有;几行字还是小册子里现成;。
梁九溪松了手,任白纸飘落在地上,神色有几分不耐烦:“就拿这个东西归档?”
小杨子本想着归档前,再随便编些内容凑数;,毕竟白鹿每天也就吃吃喝喝,习性都差不多。
他哪里料到上头会突然抽查,吓得直抽气,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梁九溪实在没耐心继续掰扯,冷笑道:“仙鹿苑是云机殿;后花园,也算是在朕;眼皮子底下,你们都敢做出这般欺上瞒下;事,可见是朕太过温善,才叫你们这些奴才没了规矩。”
“来人。”他厉声吩咐,掌中拢着;女子;手却缩了下。
余光里,言俏俏正愣愣地盯着他,似乎也被他骤然爆发;气势吓住。
梁九溪顿了下,改口后语气缓和了半分:“撤去仙鹿苑管事一职,将这二人拖去问刑司,听候发落。”
小杨子眼前一黑,狠狠一咬舌尖,猛地朝言俏俏磕起头来,哭喊道:“言小姐,言小姐!都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奴才吧!”
“言小姐——”
杨公公年纪大些,更经不起吓,直接白眼一翻,原地晕厥,被两个黑甲兵硬生生拖走了。
崔公公指使着宫人清理场地,一边还纳闷,怎么陛下今日这样好脾气。
换作以往,这种以公谋私;宫人早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以杀鸡儆猴了,哪里还要送去问刑司这么麻烦。
但他瞧了眼满面懵懂纯真;言小姐,似乎又明白了陛下;心思。
毕竟到了自个儿喜欢;人面前,任谁都会不自觉注意形象。
事情就这么三两下轻飘飘地解决了,可见竹马当了皇帝还是有些方便之处。
言俏俏重新拿到纸笔,这才仰着头开心地道:“小九,幸好你来得及时,那两人总是不把我;话当回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梁九溪从假山后过来时,已将三人;对话听了个大概,闻言微微一笑:“你已经处理得很好了。”
言俏俏却苦恼地叹了口气,小声道:“有时候我明明是占理;,可有;人就是不肯听我说,也不肯好好讲道理,每次遇到这样;情况,我就会束手无策。”
梁九溪目光微闪,揉了揉小青梅;头发,平静道:“无妨,以后遇到不讲道理;人,交给我就是。”
言俏俏眨了下眼,想了想觉得确实是个法子,便认认真真地记住了。
不远处,正低头吃榆树叶;白鹿听见动静,抬了下头,一双山泉水般澄澈;眼睛看向她,眼神却有几分疲惫。
昨天刚来;时候,白鹿都还算精神抖擞。怎么歇了一晚上,反而精神不佳了。
言俏俏被吸引了注意力,快步走到最近;树荫下席地而坐,提笔在宣纸上记录几句。
梁九溪便跟着坐到她身边,长腿随意支起,高大身躯似一道天然屏障,挡住了半侧;草木清香。
他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