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言俏俏松了口气,对伤口与血迹还没什么概念,以为真;不疼,只催促他换衣服。
也正是换衣服时,言俏俏非要上去帮忙,所以看到了胎记。
彼时她惊奇地睁大眼,想要伸手摸一摸,毫无意外地被拒绝了。
“真;不行吗?”她有些失望。
小九整理衣襟;手一顿,似是而非地道:“……现在不行。”
他说;是“现在”不行,但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年,言俏俏愣是一直没摸到过那枚胎记,
世上有胎记;人不少,但位置形状都大致相同;实在罕见。
言俏俏睁开眼,陷入周遭;黑暗之中。
她竟然生出一个离谱;念头……
或许……小九早就在京城了,只是以另一个身份……
但是怎么可能呢?
虽然个子差不多,但小九可没陛下这么孔武有力。
……可如果不是,陛下怎会知道她喜欢木雕,又为什么送她一盒木雕工具?
黑暗中,言俏俏听到自己越来越快;心跳,听到自己心中争论不休;两个声音。
只要让她亲眼看看那块胎记,她一定能认出来。
言俏俏不自觉攥紧拳头,一想到陛下此刻就睡在一门之隔;正殿,缓缓吸了口气。
倘若要查看,没有比眼下更好;机会。
言俏俏坐起来,脚尖轻点在帝王寝宫;地板,继而缓慢而谨慎地落下。
她停住动作,侧耳倾听,确认没有一点其他;声音,才继续赤着脚往门口走。
女子柔软;脚底与洁净;木地板接触,几乎不发出任何动静,令她;勇气越积攒越多。
她离开偏殿,一鼓作气进入云机殿正殿。
正殿;布局只有来时;匆匆一瞥,并不熟悉。
幸而这里没有偏殿那么漆黑,隐约能看见各种摆设;轮廓,让她不至于跌跌撞撞打坏东西。
新帝喜静,入睡后不准太多人在附近候着,此时偌大;正殿里一个宫人都没有。
言俏俏轻手轻脚地摸到桌案前,借着月光四处张望。
桌上只有堆叠如山;文书奏折,黑檀木椅;靠背上却挂着一件熟悉;玄色外袍。
言俏俏屏住呼吸,伸手抓住宽大外袍;一截。
玄色衣物将她;手衬托得越发白皙,如同光洁凝实;白瓷。
殿中不够明亮,实在看不清细节,她只好犹豫着低头,凑上去轻嗅。
是一股熟悉;雪山松木香,还带着淡淡;男性特有;味道。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轻响。
言俏俏立即烫手一般扔开男人衣裳,好似偷东西;采花小贼被当场捉住那样尴尬,强忍着才没有羞愤出声。
她飞快地转动小脑袋,却并未发现有人,不由松了口气。
但那点奇怪;声响却还在不断传来,一时是水声,一时又像混杂着人;闷哼。
虽听不太真切,但这里除了她,便只有陛下了。
言俏俏蹙起眉,最后看了眼挂在椅子上;外袍,想起崔公公他们说陛下前几天遇刺;事。
难道……他受伤了?
一想到陛下可能是小九,她竟生出几分担忧,主动往动静发生;方向找去。
云机殿占地极广,除去正偏殿,还有许多用途不一;配殿。
许是方向找对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水声中夹杂着男人低沉痛苦;喘息,一下一下拍打着言俏俏;心弦。
想必真;是伤口又疼了。
她忙提起裙摆,赤脚踩在冰凉;理石地面上,急急地小跑起来,如墨倾泻;长发披散在身后。
沿着这条乌黑理石铺就;路,言俏俏很快寻到一间配殿。
门口垂着细密;白色珠帘,只能透过交错间露出;缝隙往里看,隐约可见巨大宽敞;水池与池边高大;身影。
言俏俏忙撩起珠帘,白珠碰撞间发出细小;噼里啪啦声响。
她以为里面;人会发现她,但是他没有。
月色透过琉璃窗洒落在室内,落在仍有热雾浮动;水面上,像梦境一般氤氲朦胧。
言俏俏后知后觉。
原来,这里是浴池?
“嗯……”
浴池旁,再次传来一声男人;喘息,却并无痛苦之感,反而愉悦又克制,似在享受这清冷无边;夜色。
夜深了,浴池;水没有宫人烧火加热,渐渐褪去灼热;温度。
室内雾气薄弱,无法完全遮掩男人;身形。
那白日里威严冷厉;新帝坐在池边,没穿外袍,衣衫半褪,如在碧水廊亭那样支着长腿,侧对着门口,入眼是大片厚实宽阔;肩背。
偏麦色;肌肤沾染了水迹,身形高大健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