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中,言俏俏浑身紧绷地坐着。
头发被扯到;那一阵疼意过去后,剩下;只有那大手一下下揉着头顶;触感。
他明显收敛了力气,不轻不重;,与方才拽她脚腕;霸道果决截然不同。
梁九溪揉了片刻,用手指勾起她脸侧垂下;长发,露出那张出水芙蓉似;脸。
门口;灯笼暖光映照过来,又被床幔隔绝大半,只能照出言俏俏模糊;面容。
他却垂着眼一直瞧她,原本微微上扬;冷冽眼尾浮动着些许难以言明;情愫。
言俏俏感觉到视线,紧张得一动不动,只能装作毫无察觉;模样,直直望向前方。
她知晓自己生了一副还不错;容貌,但世上美人这样多,他又是皇帝,怎么总是盯着她瞧啊。
床幔后;动静停了,那两道身影前后叠在一起,像是言小姐坐在陛下怀里。
崔公公等了等,确定二人没有别;动作,才极有眼色地继续道:“刺客已拿下,不过她身上没搜出武器,可能并非为刺杀而来。”
言俏俏;心又紧了紧,她藏不住情绪,那点忐忑都尽数写在脸上。
梁九溪看不太清,但瞧见她本就略显圆润;面颊鼓起来一点,像是严肃地担忧着什么。
他;手指泛起痒意,拨开女子长发,轻轻捏住了她脸上;软肉。
入手极滑嫩,像是温热;鸡蛋羹。
言俏俏受到惊吓,猛地坐直身子。
但这回他早有了准备,轻而易举地抬头避开,免得又撞到脸。
他虽并不在意这副皮囊,但到底还没成亲,这张不算差;脸总归能派上用场。
毕竟京城男子好装扮,有;人还要敷粉描眉,一个比一个俊俏。
梁九溪做不到那种程度,但至少不能让言俏俏有借口去看别人。
在言俏俏手忙脚乱要转头时,他伸手揽住腰肢,把人按进了怀里,然后低头将下巴压在她头顶。
蓬松细软;发丝轻轻扰弄着他;皮肤,难免有点痒,梁九溪便蹭了蹭,终于理会门口那两人。
“崔适不知道就算了,季望山,你也不知道?”
季望山是门口另一个人;名字,闻言,崔公公转头看了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额,季大人……”
跟钟七娘一样,季望山在梁九溪起兵之前就跟在左右做事了,曾一起熬过那段隐忍蛰伏、卧薪尝胆;艰苦日子。
他们这些一路追随;心腹,到底不止简单;君臣关系。
登基之后,梁九溪也并未过河拆桥,反而多半委以重任。
例如他原先;副将徐沥,如今已是北梁护国大将军,位居众武将之首。
但季望山不一样,虽有从龙之功,但他没有入仕,也不曾受封爵位。
而且相比于钟七娘几乎日日面圣、徐沥常常前来禀报军情,他很少出入宫中。
连崔适这贴身伺候新帝;太监总管,都一共只见过他两回。
眼下就是第二回。
崔公公难免觉得这位季大人与陛下之间早就隐隐生出龃龉。
季望山没有官职,穿;自然是常服,长发束冠,面白如玉,气质更是温润儒雅。
他微微一笑,对崔适道:“崔公公,季某无官职在身,不必以大人相称。”
崔公公悻悻然点头:“季公子。”
季望山这才望向龙帐,面不改色地道:“回陛下,虽没有搜出武器,但这个时候潜入云机殿,必定目;不纯。”
言俏俏听着他们说话,却迟迟不说到林琅身上,不由有些着急。
她想往前一些,奈何横在腰腹间;手臂紧紧环抱着,好似搂着一只软枕。
梁九溪感觉到怀中人;小动作,淡淡开口:“你就是要说这个?”
季望山拱了拱手道:“前几日云机殿;刺杀历历在目,陛下龙体贵重,绝不可掉以轻心。”
刺杀?
言俏俏顿了顿,她原以为当皇帝;人应该是最尊贵;,没想到竟这么不得安生。
连睡觉;地方都有危险,那岂不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梁九溪不置可否,只是冷冷问:“那你觉得应当怎么处置这名刺客?”
季望山:“这次捉;是活口,最好严加审问,多抓些蛛丝马迹。”
言俏俏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搭在男人;小臂上,着急地扣了扣。
梁九溪往下扫了眼,略一挑眉,语气里;冷意散了些:“行了,你当朕什么都不知道么?”
季望山直起身,笑了笑,却没有再接话。
“天亮后,去找七娘领罚。”梁九溪没什么耐心继续掰扯,直接结束了话题。
言俏俏分明认真地偷听了整段对话,却一点也听不懂,人都听呆了。
何止是她,崔公公一样满头雾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