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贤德妃怎么到母后宫里来了?” 皇后淡淡道:“不还是她越过本宫求太妃赐下懿旨给她娘家弟弟定亲那事,赫然是不将本宫这个后宫之主放在眼里,陛下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先时她父亲点了学差外放,该要回来的时候,陛下骤然起意,让他去视察水患,那贾员外郎不过是个半吊子读书人,查什么水患?她可不是担心的了不得,赶着找本宫求情来了。” 大公主听罢缘由,冷笑道:“太妃娘娘心里未免太没数了些。” 皇后捏了把女儿的脸,宠溺的笑道:“她们作她们的,碍着咱们什么事了。” 大公主闻言,笑道:“母后英明。” 倒真不是这母女二人心大,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太妃虽然是太上皇的妃嫔,到底是妾室,岂能越过皇后自专?即便再不睦,好歹得顾及着体面,但太妃此前让贾宝玉和薛宝钗定亲的事,显然是失了体面的。 所以皇后气吗?她当然气,太妃这是在打她的脸啊。 但皇后又不用太气,因为有个人比皇后更气。 这个人就是皇帝。 太妃代表了谁,太上皇。 皇后代表了谁,皇帝。 太妃打皇后的脸,就是太上皇打皇帝的脸。 这是太上皇在给皇帝示威。 皇帝可不得好好回敬一番,于是太上皇病的更重了,但这还没完,皇帝是要追根究底的,追着究着,就究到了贾元春身上。 然后,贾政就倒霉了。 贾元春不是愚笨之人,她爹是做什么的她是知道的,无缘无故的被皇帝派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差事,其中必然有缘故。 贾元春本身并不得宠,见皇帝多是在宫里的宴席上,乌泱泱一群人,皇帝兴许都注意不到她这个人,更别提她得罪皇帝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请太妃干预宝贝弟弟的婚事这一这件事。 贾元春暗暗叫苦,可谁让在她跟前千求万求的是她亲娘呢,她无可奈何应了她娘,后续她爹遭的罪,她就得提心吊胆的受着。 大公主不关心贤德妃的事,趴在母亲肩膀上,神秘兮兮的问道:“母后,您知道父皇方才在御书房见了谁吗?” 皇后拿了块点心,缓缓道:“我不想知道。” 但大公主想说:“是靖国公!” 皇后手一顿,将点心重新放回碟子里,叹了口气。 大公主又忙道:“是父皇赏了我一碟果子,赵公公去送,随口带出来的。” 皇后只好将先前的话咽回去,换了个说辞:“你的亲事,我同你父皇已经给你挑好了,靖国公既已娶妻,你也歇了你的心思罢。” 大公主有点失落的垂下肩膀,半晌小声道:“母后,我想见见靖国公夫人。” 皇后道:“往后自然能见到。” 大公主道:“我想在父皇下赐婚圣旨之前,见见她。” 皇后皱了眉头,道:“你……” 大公主急忙道:“母后,我明白的,靖国公是父皇的股肱之臣,他的夫人亦不能被轻视,我只是想见见这个人,并不会做别的什么。” 皇后抚了抚女儿的头发,道:“你自幼就听话懂事,行事也有分寸,母后当然相信你不会胡来。” 大公主笑容适宜,轻声道:“母后,您答应我了吗?” 皇后点头。 …… 黛玉回到家时,慕泽尚未回府,她下了轿就急忙吩咐人备饭。 留在家里的雪雁迎上来,奇怪道:“我还以为太太要留在老太太那里吃饭呢!” 黛玉摆摆手,微微喘息着道:“不说这个,上午我让厨房将鸽子炖了汤,好煮些小馄饨,他们没忘吧?” 雪雁道:“太太放心,方才我已经去看过了,鸽子早炖上了,只是我以为太太不家来,只吩咐他们包了一人份的馄饨。” 黛玉放了心,道:“我也不吃那些,夜里不好消食,一人份就够了。” 紫鹃听了这些话,笑道:“太太急着回来,就是惦记着和爷一起吃饭呀!” 雪雁跟着嘻嘻笑起来:“何止是晚饭,除了午间那顿饭,太太总是和爷一起吃饭的!” 黛玉瞪她们一眼,脸上却不自禁的带了丝红意:“再混说,我可不敢要你们两个伺候了!” 紫鹃和雪雁忙不敢说笑了,吩咐小丫鬟端热水来,伺候黛玉梳洗换衣裳。 黛玉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今日没有歇午觉,此时她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