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停下等裴繁。 很快,姑侄两个人面对面。 许父走到家门边上,隔着裴家栅栏门看到裴繁甩了裴糯一巴掌。 裴繁道:“你捡回来了?” 许父吓了一跳,忍不住伸手道:“哎哎小繁,你有话好好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打孩子啊!” 裴繁看他像看见仇人,重新看向裴糯。 “……”她有点后悔,动了动唇,说出口的仍是刻薄的话,“只是一个玩偶,你要抱到什么时候?抱到老吗,让所有人都笑话你一看就很软弱无能吗?” 裴糯的右脸红了,发痛发麻。她才刚说了两句话不到,“姑姑,我想和您谈谈。玩偶我捡回来了……”,就被姑姑一脸痛恨,激动地给了一巴掌。 她早有预料,看着光秃秃的草地。 “姑姑,有些东西,有些记忆,有些关系,有些情分,是不能丢的。”她看向姑姑,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在言语上反抗她,“我觉得什么都不要了,把自己封锁起来,并不能证明内心的强大。” “您扪心自问,小叔的事究竟该怪谁呢?您全怪到许家人身上,生活就好过了吗?” 真正的强大怎么会是封闭内心呢。逃避怎么会是强大? 强大怎么会像姑姑一样,对姑姑最好的两个亲人——姑姑的两个弟弟,她的爸爸和小叔去世了,其中一人的去世还和许家人有些关系,于是她痛苦极了,痛恨自己也痛骂他们,让所有人都因为这件事水泥封心,难以喘息? “你……”裴繁费解且震惊,一时失语。 在她眼中,这个侄女柔弱不堪,没有主见,她不可能讲得出这种话。 在窗边的许畏不见了。 “当当。”栅栏门被敲响。 裴糯看到了站在许父旁边的许畏。 她第一次从这个要么冷脸要么傲娇的家伙的脸上,看到沉重的表情。 就这么一瞬间,她又想到了当年,他在自己脚下这片草地上对她说:“断联吧。” 他当时是什么表情来着? 雪还在下,如同那年。 啊,想起来了。 裴糯看着天空,眼前浮现三年前的许畏的表情。 他冷着脸,带着笑,是自嘲的笑。 为什么她当时没发现他的眼角和她一样红呢? “……”裴糯的心猛地一揪。 她好像,明白他为什么要和她断联了。 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勇气正视那场事故之后的两家的关系,也没有勇气和姑姑反抗。 不分开能怎样? 裴糯低头抹泪。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她才懂呢。 三年了,晚不晚啊? 裴糯看到了许畏,而裴繁也看到了许非卓。 裴繁的脸出现了怔忡,受到的精神冲击似乎比刚才裴糯的话产生的还猛烈。 “你……” 许非卓含笑望着她,像在欣赏她的变化与反应。 “裴繁。”他往院子里指了指,道,“你脾气怎么更差了?” “……”裴繁冷冷地看着他,却连说句“你回来了?”都做不到。 她根本不打算跟这个“大侄子”有什么关系,即便他们没血缘。 ……但五年前,许非卓出国前不久,她一不小心把他给上了。 面对他,她是理亏的。 “小糯,帮我开个门。”许非卓指指门,道。 “……”裴糯看向姑姑。 姑姑:“不许开。” 干堂哥:“不开也行,那我讲个故事,咳。五年前其实我俩上——” 姑姑:“开!……去开。” 裴糯第一回看见姑姑崩溃且吃瘪,接着强作镇静的表情,愣了两秒去开门。 门缝中,她看见许非卓笑吟吟地对她说:“姑父帮你。” “……” 她要什么时候听见这个称呼才不会两眼一黑。 不对,是什么时候才能不从他的嘴里听见这个称呼! 门开了,裴糯凝视许畏,感觉自己被许非卓拽了下袖子,往前狠推。 她视线里的许畏变模糊变大。她被推到了他怀里,被他扶住。 抬头,裴糯看着许畏,也许畏看着她。 “丑到我了。”许畏沉着脸,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