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像在绵城遇见她时一样,露出冷漠的、躲闪的模样,而是静静看她两秒,摁着另一侧的肩膀离开她的视线。 裴糯视线里没有人了,只剩下另一端模糊的医院走廊。 和遥远的记忆相同的是,她和许畏来到同一个注射室,看着他打针;不同的是,他们都长大了,远没有当时亲昵,别说许畏与她互怼之后不耐烦地扯着她离开了,他们之间连一句话也没有,只有现在他离开后,缓慢散开的风。 裴糯没有动,忽然窒息。 她刚刚和老齐讲的话,他该不会全听见了吧? 这墙应该不隔音啊啊啊而且没关门! 许畏坐在正对注射室外的候诊椅上。裴糯转身之际浑身发僵,把脸埋在玩偶头后。许畏宛如没看见。 “齐应月。”这时,注射室里,大夫把单子往旁边一撂,喊道。 对自己的反应后知后觉,裴糯呼吸停窒,硬着头皮把玩偶往下挪了些。 她忘了许畏与她很熟,真注意着她,即便动作轻微,也不可能发现不了。 “你等着我还是一起进去?”不知道裴糯的竹马就在眼前,齐应月问。 裴糯的脑袋顺势抬起,朝她道:“……一起。” 许畏对裴糯来说是熟人,齐应月也是,无论在走廊还是进去,身边都有人陪。按照时间顺序,齐应月还是后来者,但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屋内,站在齐应月旁边,齐应月淡定地露出肩膀,裴糯垂眼看她,问:“要不要关门?” 齐应月道:“不用。这有什么。” “……” 门外,许畏拿开肩膀上的棉签看了看,确定已经不流血了,左肩向上使劲再伸长左臂,卫衣袖子便上去了。他没有起身扔棉签,而是拿起手机。 裴糯满脑子都是七年前被许畏数落太怂的事。 她保持着面部肌肉,想展现出自己的变化,划着手机神色从容,两秒后一愣。 林一维:【干啥呢】 裴糯打字道:【在医院】 她下意识解释道:【我舍友被猫抓了】 她:【陪她打狂犬疫苗】 林一维:【?】 裴糯觉得,这个问号可能代表“确定是你陪你舍友,而不是你舍友陪你?”的意思。 注射室外,手机屏幕显示进了新信息,许畏点开。 “好了。”护士打完针,把棉签摁在齐应月肩膀,裴糯转头,看到撤走的针头,登时头晕目眩。 “……老齐。”手放在齐应月后背做支撑,裴糯小声喊道。她晕针。 齐应月:“啊?” “没事。”齐应月不知道自己晕针,裴糯没告诉她实情,问,“……下一针是什么时候?” 齐应月刚要说话,大夫替她回答了。 裴糯看向门口。 许畏站着似乎要走,与他那双眼对视的瞬间,裴糯却看出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的意思。 “……” 门口,许畏不见了,一个人坐到那里,裴糯才回神。 她震惊完,恨恨地想,他怎么!没被!咬!重些啊! = 齐应月从卫生间出来,脚步匆忙,表情凝重。 裴糯抱着玩偶从椅子上起身,“帮我拿一下”到嘴边,看到齐应月边拍道:“我耳机丢了。” “是你男朋友送的吧?”裴糯道,“来医院的路上还在吗?会不会落在注射室那边了。” “有可能。”丢了重要的东西,齐应月还是很淡定,还有空往上扯一下右手外套露出手链,道,“这也是他送的。他自己编的,说什么月老负责牵红线,他整条红绳放我身上,缘分就不会断……” 裴糯忍不住道:“你还是快去找吧。” “我找到就给你打电话。”齐应月放下袖子大步离开。 裴糯打算上个厕所。 犹豫了一下,她把玩偶放在椅子上,看着它坐在椅子上背后人来人往,想,应该不会丢? 不会有人偷不值钱的玩偶吧。 很快,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裴糯看着空无一物的候诊椅:“……” 她心里一空,大脑如遭碾压,变得空白。 丢,丢了?真有人偷? 急诊大厅。 许畏双手插兜停在自动门前,看向旁边的咖啡机。自动门因为检测不到有人,合上。 走廊里走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