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不厚道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孟韵赫然,不敢看青幺的脸色,闷着头一路回了客栈。 如今时日尚早,她还不知道,有的人从第一眼见到,就已经拉不开距离。 * 何大夫虽然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为不少穷人义诊,治好了许多百姓,但白送如此金贵的补药一事,他还真没做过。 谢楼冒雨回来,抖落了肩膀和头上的雨水,朝谢轻舟回禀道:“郎君,差事已经办好了。” “做的不错。”谢轻舟淡淡地夸了一句,接着道:“下去歇着吧,明日准你一天假。” “多谢郎君!”谢楼朗声道,旋即躬身告退。 何大夫看着面前气定神闲,喝了一晚上药茶的人,信步上前坐下,拎了拎桌上的茶壶。 沉甸甸的,壶水晃荡之声闷闷,根本没倒几杯。 喉间发出一声轻笑,何大夫忽然面朝着谢轻舟,双指敲了敲桌子。 看书的男子蓦然抬头,不见丝毫被打扰的不耐,眉眼俊朗深邃,灯火葳蕤,双眸灿如星辰。 世间难得才貌双全,偏偏谢二郎全占。 “何叔。” 谢轻舟放下手里的医书,神情颇为无奈,也有一丝被看穿的坦然。 他的确是动了私心,但仅仅是想帮她而已。 孟韵娘乃有夫之妇,他不至于连这点都分不清。 更何况,他可是连梨花郡主都得不到的男子,放眼长安,无人不晓谢家二郎的名声。 艳色纨绔,金榜探花。 这样的男子,哪怕一时表现地沉静如水,也绝不可能为涓涓小溪而失了心智。 何大夫是过来人,知道谢轻舟想解释什么,大掌一抬,示意他不必多言。 “何叔也年轻过,早些年跟着你父母走南闯北,多少也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凡事无绝对,若你与孟娘子真是有缘,不必强求。” 何大夫目光灼灼地盯着谢轻舟,言语之间规劝之意甚浓。 谢轻舟弯了弯嘴角,乖巧地点了头。 不可用权.势迫人低头,这道理,他懂。 其实,这道理又何必懂呢? 落花无意,流水也无意。 谢轻舟来到何氏医馆,闻着满屋的药草干涩腥气,仿佛回到了儿时。 周身觉得惫懒舒适,连解释也不想多说,索性就让何叔误会一回,权当给他的生活添添乐子。 这般想着,谢轻舟身心都放松不少,就着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杯中的茶水被风吹冷,入喉生涩回甘,苦得让人皱眉。谢轻舟一张俊脸皱成一团。 何大夫见他懂事,自个儿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时辰不早,何大夫起身回房,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夜深了,切莫看书伤了眼睛。” 看了看阶下如注的雨水,何大夫觉得,明日也许仍是一个阴雨天。 脑中忽然闪过一出西湖边上的故事,也是与这阴雨天有关,想着想着,何大夫就念出了声—— “①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呐……” 一路念一路合着旋律,声音悠悠闲闲、潇潇洒洒,渐渐飘远。 茶盖儿“叮咚”落下,磕碰了杯沿。 谢轻舟敛眉,嘴角微微勾起。 从长安来到留仙镇,又来了这栖凤镇,可比“千里”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