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路上给冻的。” 达普化道:“那,那,先进屋喝杯热茶。” 柳郧说:“达大人,你先宣旨吧!” 达普化宣读完诏书,便一同随他俩进了屋,侍从们赶紧泡上热茶。 宋文瓒埋怨道:“皇上也是,等我们进了京再贬我们不行么?” “皇上也是考虑两位不胜马术,北方的天气又冷,没必要跟着圣驾多走这二百多里路。二位接了旨,从这里走驿路,直接去通州坐船即可。” 宋文瓒笑道:“皇帝是这么想的么?他是怕我们进京……” “唉~”柳郧赶紧阻止,“不可揣摩圣意!”随后,转身问达普化,“皇上有此口谕,不让我们进京?我的家属可都在京城呢!” 达普化说:“没有这口谕,不过,你们凡事要谨言慎行。” 他俩同时回道:“我等记住了!” 看到桌子上有纸和笔,达普化站起身来说:“子章兄是我的同年,又是第一次离京……” 宋文瓒不悦道:“你还让我要离京多少次?” 达普化笑了笑,“小弟写一首诗,略表同年之谊。”说罢,就在宣纸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地写道: 金镜承恩对紫微, 锦鞯白马耀春晖。 谩随仙仗朝天去, 不记宫花压帽归。 海国风高秋气早, 关河云冷雁声稀。 嗟予已属明时弃, 自整丝纶觅钓矶。 写完后,签上自己名字,就对宋文瓒说:“子章兄啊,小弟有一事相求。” 宋文瓒问:“什么事?” 达普化把王炎午通过揭傒斯,走了皇后的后门,想在京城谋个官职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王炎午这种人是什么德行,他谋害了文天祥一家,自己却留了个好名声。小弟我得到圣谕,写一篇文章骂骂他。你想,我是西域人,哪会那些尖刻的词语,只学了点‘之乎者也’而已,是酸不倒他的。要不,子章兄,劳你大驾,一展你的风采?” “你骂我言辞尖刻不就行了,何必拐这么多弯?” “不,不,不,主要想让那‘老王八’死!” “那还不简单,你就写四个字----赏你全尸,让他自裁不就得了。” “那是不太便宜他了?” “你为什么那么恨这王炎午,还骂他老王八!怎么,他偷你媳妇了?” “你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你写还是不写?” “好了,好了。”柳郧道,“子章啊,你来主笔,咱们共同来骂一骂这个老东西,这种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三个人,连夜写了篇千古奇文,达普化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王炎午的寓所。 当王炎午接到这个宫廷快件时,喜不自已,还以为是宣他进京为官的诏书呢,却不曾想是达普化奉旨骂他“不是人”,于是,一口气没上来,就昏死了过去……殁于泰定元年四月十五日。 也不知道,王炎午在见到文天祥后,会说些什么?也许,他俩根本就见不着面。可能,一个在天堂,一个下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