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次又一次,红裙少女满意的笑,他总想再看。 ······十二月初,黄昏。 西京滴水成冰,街上少有行人。 长风横滚过天际,卷走层云。 东城南面,一座由府差把守的三进宅子开着大门,人手进出不停。 这是总督的新居。 凉州十几年来都是州守理事。 是故靳子明刚来西京履职时,甚至租不到府衙。 直到王敏才案办成,他才借到这座富商空置的宅子,搬出了官营会馆。 总督府中,积雪扫了一半,只确保庭院间有路可行。 书房的门窗关得很紧。 长榻上,两人对坐。 右边人戴着幞头、留着山羊胡,正是推动牛饮泊一案的衡巍。 左边之人年逾六十,身形瘦削、眼袋黑肿,目光却敏锐遒劲。 此人便是靳子明。 矮几上摆着棋盘,左白右黑,正至中盘。 “贺州修习水行功法的大豪‘泉中君’今早已请到西京。” 衡巍眼睛看着棋盘,口中汇报。 “牛饮泊的船货不日当可捞出。” 他说着,辨不清局部棋势,脱先它投。 “如此便好。” 靳子明面色微松,继续咬住优势处攻杀。 “我午后又去见了王景龙一面,这人却还不松口。” 他穿着一身龟壳般的厚袄子,捧着个暖手炉,久久不见幕僚在棋盘上回应。 抬头一看,却见衡巍冻得手指打颤,夹不稳棋子。 “寒冬腊月,还穿这身文士服,非得靠抖取暖?” 靳子明责备道,将手里炉子递过。 衡巍大方接过,嘴上却犟。 “制台,府上买不到碳,本就是伏波帮的小手段。” “我若加衣,岂非示弱?” 他暖了会手,总算落下一子。 “承运堂盛力夫的事,也有了回报。” “汇总三个消息源的消息,他并非因病暴毙,而是死在了伏波帮总舵——这种狠辣手段,本是敖家女的风格。” 衡巍再报一事。 “九个堂主去了其三,火候该差不多了。” 靳子明回道。 双方又对杀几合,听到门外敲响。 进来的是幕府长史。 “制台,衡兄,有大进展!” 他低声说道,压不住喜意。 “伏波行三个核心据点位置已经确定,瑶河走私的账本必然就在这几处!” 听闻此言,衡巍呼吸粗重,猛地握拳。 靳子明却只淡淡点头。 “天色暗了,我这双老眼看不清棋盘,点根蜡烛来。” 他说道。 不多时,长史关门离去。 棋盘上亮着一豆火烛。 又轮到衡巍落子。 他冥思苦想片刻,终是叹了口气。 “制台咬定青山、大势已成,属下再乱不得。” “再来一局?” 他递回暖手炉,打算收子,却被拦住。 “今日闲情已尽。” 靳子明笑道。 “再者,这一局还未落定。” “怎么未定?” 衡巍反问,用手指按次序点了十数步。 “黑子大龙将死,救不得了。” 他执拗道。 “棋路有限,人事却无限。” 靳子明摇头而笑,吐出口白气。 “不妨待乾坤清朗,你我再完此局。” 他说着下了榻,双手推开房门。 外头早已入夜。 庭中新雪映月,将大片银光反射入书房,一时压过烛火,竟有些刺眼。 这一瞬间,衡巍还以为看到了黎明。 (本章完)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