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难免多些,张捕头下衙后记得与她说说话,莫叫她一个人多想。” 张庚自是无有不应,忙应下:“好。” “若是她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也别恼,一切以她身子为重。” 张庚闻言面色微微有些难看,沉默片刻才又无声点头。 宋忍冬交代完,药材和食补方子正巧写完,起身告辞:“晚间她若醒了,细面汤喂一些,后头该吃什么都写下了,告辞。” 方才走到大门口,张庚便追了出来。 “宋大夫——” 张庚微微躬身递上诊金:“谢过宋大夫,你稍等,我赶驴车送你。” 宋忍冬接过诊金轻轻摇头:“不必,小娘子如今身边得有人看着。” 她说着朝门槛映进来的影子看了一眼,面上的表情有些难琢磨:“想是已有人来接我了。” 一门之隔的明琅心虚地动了动耳朵,没敢出声。 宋忍冬抬手推开门,门外驴车上坐的不是明琅是谁? 她倒没当着张庚的面说什么,只是上了驴车后颔首:“张捕头回吧。” 明琅似不经意朝张庚看去,轻轻掠过一瞬明琅便缓缓收回目光。 又是个傻大个,不足为虑。 攥着车绳的手忽然收紧,明琅目光缓缓移到宋忍冬脸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姐姐坐稳。” 未等张庚答话,驴车便扬长而去。 直到拐过一道街角宋忍冬才开口问:“怎么又出门?” “……赶了驴车,没走路。” “我自己回去就成,不次不必这般。” 明琅嘴角勾起看向前方,低声开口:“太远,担心。” 宋忍冬抱着药箱与他并排坐着,闻言没说话,默默表达态度。 半晌后,明琅扯了扯她的袖子:“下回听话,姐姐别生气。” “骨伤与外伤不同,若是久病不愈便容易留下病根,轻则阴雨天疼痛,重则会跛。” 宋忍冬侧头看他,没甚表情:“总归是你自己的身子,我有何好气的?倒是你,说了这么多次都不听是想变成瘸子么?” 明琅见她似是真的生气了,松了松拉车的绳子,空出一只手抱着她的手臂:“姐姐对我真好……” 宋忍冬蹙眉。 “爹娘走后,便没人这般疼过我了。” 到嘴边的训斥咽了回去。 明琅歪着头去看她:“姐姐放心,待会儿回去了我定好好歇着,伤养好前绝不出四安堂一步,好不好?” 听他这般说,宋忍冬面色稍稍缓和些:“这回最好是真的。” 明琅轻笑一声靠在她肩头:“我晓得姐姐这般说是疼我,我要早些养好伤,不让姐姐操心。” 月色西沉,快至月中,月亮比前几日圆润了些,也亮了许多,将一侧的灯笼都映的有些暗淡。 宋忍冬低低‘嗯’了一声:“你听话,我自然疼你。”。 前方的驴儿不紧不慢地走着,两只耳朵高高竖起,起起落落地恍惚了明琅的思绪。 何止是如今呢,便是前世他那般烂,小九也还是舍不得叫他受苦。 以命易命,是世间没多少人能下决心用的法子。 偏偏她敢。 “小九……” 宋忍冬抬手在他头上轻拍一巴掌:“没大没小。” 明琅蹭着她的肩头转过脸去,抿唇轻笑:“此处又没旁人,我想这样叫嘛。” 他离得极近,眼睛又映出月盘轮廓,显得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宋忍冬微微扬唇解释:“你叫,阿晚她们便会有样学样。” “她们不敢?” “那你怎么敢?” “姐姐疼我我自然敢,不都说恃宠生娇么?” 宋忍冬:…… 除医书外她读过的书不多,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她轻声问:“以前都读什么书?” 突然转了话音儿,明琅思索片刻:“都读一些。” “那明日去书坊给你买一些,便当解闷儿。” 他虽无心科举,可才气甚重,总不该浪费了。 “家里不是有满柜医书么?”明琅指尖在她手臂轻点,“我正好看那个。” 宋忍冬抿唇没说话。 明琅不会在此处久留,他若喜欢学医她自会尽心去教,可该读的书还是要读的。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