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花这群人是最后一批登船的,连同糖尿病人和截肢男孩一起坐医疗直升机。 登机的那一刻快乐得像看到火锅在召唤。 “军舰上吃挺好吧!” “各种菜系都有,毕竟船员来自全国各地。” 想象得太美好,结果一下飞机看到激战正酣的「部落战争」一群人都有点傻眼。基地军队的武器在上船时全被没收,于是灾民终于能抡起拳头有仇报仇…… 海军在维持秩序的间隙拉起人墙,艰难地为伤员转移疏通一条道路。陈巡护紧张死了,非得自己抬担架才能放心。一群人跟皇帝弃宫而逃似的,背着人群浩浩荡荡,偷偷摸摸。 伤员仍然需要全套生命支持,必须很小心。陶花在医疗舱忙到很晚,一边挨骂一边配合。人家专业医生一会儿夸她敢想敢做,一会儿骂她马虎乱搞。 安排完伤员陶花又忙着去申请胰岛素,船上药物管得严,须得到处找人签字。 每位领导都是一脸惊讶:“灾区四个月,重症糖尿病人还能活?” 起初陶花说:“病人幸运。” 然后她说:“子孙孝顺,孝感动天。” 最终被搞得不耐烦,她回答:“对啊,我牛吧!” 忙完这一切时天全黑,部落战争已经结束,毕竟人都得吃饭睡觉,该打打,该歇歇。 陶花没地方歇,只能在餐厅凑活一下。但她也没得抱怨,毕竟人家正经海军都睡餐厅。一大群人打地铺,情况好点儿的弄两张长椅拼一拼,糖尿病人也就这待遇,像截肢男孩这种不太严重的病号躺地上。 负责转移尚市灾民的驱逐舰编队非常壮观,主舰087驱逐舰全长300米。什么概念呢?全国各地大楼林立,其中超过300米的只有202栋。 这么多大船,又是特意过来转移灾民,怎么会弄得生活条件连基地里都不如? “回家了,危险过去了,一个个又装大尾巴狼。敢跟海军抢床铺,还嫌弃住宿条件堪比绿皮火车,十人间住进去四口之家便坚称满员。”苏妮不屑道,“晚饭时你不在,更好玩呢,责问军舰为什么提供预制菜,说是不新鲜而且都是防腐剂。” 陶花听完只是笑一笑,拿着胰岛素过去叫醒糖尿病人:“你断药太久,也不知道能不能马上用。自己拿主意吗,还是等问过医生?伤员太多,按他们的优先顺序,急重症和机械伤优先,这些必须救、有得救,慢性病排在最后。” 现在轮不到他们就医,视障女孩和截肢男孩也都想要病床,没申请下来。 “打针吧!”截肢男孩说。 “拖着先。”视障女孩意见相反。 苏妮则觉得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打不打都行。她仍然兴奋得跟陶花解说当前局势:“你知道吗?灾民一上船就跟海军状告基地,说领导吃得好住得好不管老百姓死活。” “跟谁告状?”陶花漫不经心当捧哏,实则专心看着糖尿病人,假装误解地确认一句,“你想打针是吗?”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扎针,好不容易搞来药品怎么可能不用?询问一下病人意见只是走流程而已。 打完针观察半小时,但陶花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觉得糖尿病人情况还行,她就昏昏沉沉入睡。苏妮仍然兴奋八卦,被陈巡护提醒一句才安静下来。 陈巡护说的是:“吵着别人。” 吵着餐厅里其他人不行,陶花听不听则无所谓,他们都觉得八卦这事跟陶花这个听众关系不大。 087开得飞快,被狗撵似的,只一夜就跟航母编队汇合。一位中央临时军委委员过来处理军民互殴事件,他是这个航母编队里最高的官儿。 苏妮分享刚打听的八卦:“苏显信委员,原来负责海上突击队,刚提拔上来,制服都没来得及换。” 不一会儿苏显信现身,确实穿特种作战服,完全没有官味儿。 棒球男孩:“多大官儿?委员大还是军区司令大?” 西装男孩:“吾与徐公孰美?” 棒球男孩:“吾是谁?谁是徐公?” 一群人打打闹闹,关心但不紧张,无论领导是谁对他们的生活影响都不大,想当初基地突然换领导也不过一天就稳定下来。 陈巡护提供专业分析:“委员是炎国新委员,司令已经不知是谁家司令。” 不止陶花一群人热议苏显信,船上所有人都想见他。一是想认个脸熟,知道未来一段时间的主宰长啥样儿;二是大家都爱看事业得意的少年郎,沾沾喜气;第三点最重要,那就是跟青天大老爷告状。 苏显信出现时,几乎是所有人一起涌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