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与冷寂,仿佛她进的不是府邸而是军营。 沈婳也不敢多看,生怕瞧了不该瞧的小命难保,只顾着蒙头随着凌越走。 他抬脚,她也抬脚,他穿堂,她也穿堂,一路跟着他进了里屋,自然没瞧见把守院门的侍卫,看到她时想拦又不敢拦,最后愕然又钦佩地目送她进屋。 屋内的摆设倒是换了风格,除了墙壁上的书画与博古架上的玉器外,连扇屏风都没有,几乎一眼可以望穿。 沈婳本不想乱看,但目光却被案台上的一柄乌金匕首所吸引。 凌越没有听到身后那轻巧的脚步声,顿足回首看了眼,抬眉道:“怎么,喜欢?” 沈婳立即收回目光,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臣女只是觉得眼熟,先前也见过类似的匕首,许是我眼拙看错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冷声打断:“你没看错。” 不是她的臆想,而是凌越方才真的在场,不仅瞧见了,还出手帮了她,虽然那溅了她满脸的血与断指更多的是惊吓。 明明是猜想得到了证实,沈婳反倒语塞了,她不安地目光躲闪,半天憋了句:“多、多谢王爷,不知是王爷的匕首,我已让丫鬟收起来了,一会就让她带来奉还。” 凌越定神看着她,过了几息,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必了,你既捡着,便是你的了。” 沈婳蓦地抬头,四目相对。 这是她头次如此光明正大地与他对视,不偏不倚,直直地撞进他浅色的瞳眸里。 凌越的眸色比旁人要浅,在光亮下甚至是浅浅的茶色,故而看人时总会有种冷漠之感。 也是因此,才会有传言说他非人非鬼,怒极时会发狂无瞳。 可沈婳却觉得这眼瞳好看极了,比她见过最名贵的珠玉还要透亮。 就算沈婳再不懂兵刃,也能看出那匕首名贵,说是捡着分明就是送她了,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些发虚,好似她从认识凌越起,便一直在受他帮助。 即便外界再怎么说他凶恶至极,她却觉得不实,至少她所看到的凌越,虽然危险却从不会主动伤人。 “王爷,这,这太贵重了,臣女不能收。” 凌越盯着她那细白纤弱的手指看了眼,蓦地轻笑了声:“贵不贵的不说,倒确是挺重,你若不要,丢了便是。” 沈婳:…… 现在收回前面那些话还来得及吗? 凌越说着不再搭理她,往里间的罗汉榻上一坐道:“过来。” 沈婳只得咬了咬牙,跟了进去,但没急着坐:“王爷先前说有要事与臣女说,不知如今可否告知了。” “坐下说。” “臣女不累,可以站着听。” “站着如何吃东西?” 沈婳愣了下,眼里露出些不解的神色,她是来说正事的,这会也不是用膳的时辰,吃什么东西? 她拧着眉郑重地提醒道:“臣女不饿,既是要事,想来还是先说为好。” 凌越不耐地屈着手指在榻上的方几上徐徐地点了点,“你站着,我如何吃?” 沈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