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病房都是留有窗户的。 杏寿郎站在窗外,轻轻地用手指抬起纸窗下沿,把用来支撑的叉竿拿掉,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是善良单纯的青年脑子里显然没有想那么多。 随着逐渐抬起的纸窗,他和光脚站在屋子里穿着病号服面无表情的阿温对视上。 杏寿郎:“……” 阿温:“……”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都这个点了阿温却还没有睡着?! 夜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喧嚣而过,俊郎的青年表面一本正经心里却有些慌乱地放下作孽的手指,把叉竿又支了回去,然后“嗖”一下头也不回,慌不择路地跑走了。 微凉的风温柔地擦过他逐渐泛红发烫的脸颊,一向成熟稳重的青年居然用一种非常严肃的眼神,但实际上又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矛盾地皱起眉头下压起了嘴角。 阿温拉开纸门,虽然只来得及捕捉到青年那一片在月光下依旧热烈明艳的衣角,但睡眼惺忪的阳太郎扑腾到她的肩上,抬起小脑袋看去,却发现小主人是笑着的。 杏寿郎很忙,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纠结,所以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去蝶屋见了阿温,在前往蝶屋的路上,他遇到了同样来找他的阿温。 杏寿郎本想和阿温打招呼,但一接触到阿温那双温柔漂亮的黑色眼睛,他就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犯的蠢事。 阿温无法说话,平时爽朗的杏寿郎这时候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别别扭扭地站着,但这时候阳光很好啊,紫藤花也梦幻浪漫,路过的队员看见他们,就忍不住八卦呀。 或许是这些天来阿温成长了许多,又或许是因为青年昨晚莽撞却可爱的行为稍微给了她一点点勇气和想象空间,阿温踌躇了许久,终于朝前迈出了脚步,她从怀里拿出热乎乎的烤番薯,把它捧在双手,递到了杏寿郎面前。 漂亮的双眼里就好像吹着温柔的风,又像害羞草一碰即合的叶子。 原本还有些害羞和忐忑不安的青年看到她如此举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很难受。 虽然这样的举动对于上下级来说稀松平常,但是他知道阿温这样的行为并不是出自于对他的恭敬。 阿温的确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可是,如果换做是蝴蝶,她还会如此小心吗? 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用那种特殊的眼神看着他呢? 虽然她只会在她以为他不注意的时候对他流露出来,但是,杏寿郎这时候就是想看她的那个眼神。 他们在摇曳的紫藤花树下坐下,杏寿郎一边吃着红薯一边想着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会对于阿温莫名其妙的想法越来越多,但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把大眼珠子偷偷瞟向身侧的阿温。 少女微微仰着头,看着随风起伏的紫藤花条,花有多好看他不知道,但看花的阿温很好看。 突然间,杏寿郎愣住了,因为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父亲和母亲也曾坐在花树下,母亲看着花,父亲就看着母亲。 但是和现在唯一不一样的是,父亲那个时候的眼神是那么地正大光明,不像他,偷偷摸摸。 或许是感觉到身侧的青年气息变了,阿温疑惑地侧头看去。 可她看见了什么,她看见她亲爱的杏寿郎傻傻地看着她,脸颊呀,耳朵呀,就连脖子也涨红了起来。 感到有些惊讶的少女仰着头看他,不自觉地微张红唇。 杏寿郎也看到阿温在看着他了,不知道怎的,他手里未吃完的半个红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咕噜噜地在青郁的小草上滚了好几圈。 杏寿郎看着惊讶的阿温。 阿温看着害羞的杏寿郎。 是今天太热了吗?两个人的头上都慢慢地冒出了汗。 相见是短暂的,当天下午杏寿郎就收到紧急任务离开了总部,回到蝶屋的阿温也开始重新整理起之前积累的任务资料。 他们两个依旧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就连书信往来也没有。 但腹黑的忍有事没事就给杏寿郎寄几封信,虽然大多数都是公式化的情报传递,但字里行间穿插的一些小语句,只要稍稍推敲一番就知道情报部最近又发生啥啦,某人又怎么样啦,如果少女身边出现了桃色新闻,机敏的虫柱大人在感叹青春的同时,更要不遗余力添油加醋地对他描述几句。 杏寿郎一开始只是单纯地受牵引关注阿温,但慢慢地就估摸出忍的意思了,他一方面觉得有些好笑,感觉自己被对方拿捏住了,却又不得不感叹这正合他心意。 于是在新的一年来临的前夜,被强制命令休假的阿温在横滨的小旅馆里收到了来自杏寿郎的礼物以及一张画满手工小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