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滕腾的饭食依次摆上饭桌,足足有两大桌。 院子里的人闹哄哄地坐下,余光瞥见身侧一抹白色身影,南时渝叫了声:“师父。” 闻人木樨此刻不太想搭理南时渝。“吃你的饭去。” 南时渝汕讪地住了嘴。 万俟清愠生性洒脱热情,早就与院子里的人混成了一片,还颇有作为长辈的风范给一院子的人都送了压岁物件。 轮到闻人木樨,万俟清愠如常面色:“要不要也来一个?” 墨色瞳眸随着晃动的香囊左右地转。 “你这个年纪……”万俟清愠直接把香囊往闻人木樨怀里送, “收不收都一样,还是拿着吧!” 灯下推杯换盏,笑语乐声,各藏心事的人围坐一处其乐融融。 也是难得。 月上柳梢头,今夜的月色是别样的亮,照着院子里一片东倒西歪的人。 但凡醒着的自己能走的,南时渝就让他们把贪杯痴睡的人扶回去。 低头揉了揉眉心,袖子一挥,有些狼藉的四周立刻整洁起来。又想起一不留神就不见了的林思落,南时渝只好转身去寻。 几声轻微的踏瓦声从屋檐上露下来,南时渝走出回廊,仰头看到了坐在屋檐上的林思落。 “你没事大半夜的跑上去做什么?” 林思落顺着声音看下去:“皓月当空,我就想着上来看看。但就是这风啊,太大也太冷了。” “那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等南时渝再次出现在视浅里,手臂上挂着一件披风。 “那有梯……”林思落的手悬在半空,瞳孔里有南时渝的倒影,“……子。” 南时渝极其自然地抖开披风为思落披上:“什么?” 适才南时渝御风而行,眨眼间便到了眼前。 “没什么。就是看你娇娇弱弱的,没想到还有些身手。” 上扬的嘴角不自觉压下来一些,手上动作一收,维帽包裹了林思落整个脑袋。 “怎么看出来我娇弱的?”头顶传来南时渝略显不悦的声音。 双手一顿乱拍将南时渝的手打掉:“你生病了不就像个瓷娃娃?”食指甚至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南时渝胸口:“这几天我还按时按点地给你弹清心音呢!” 南时渝也随着样戳林思落:“都说林小姐精通音律,上清日一曲名动虬墨,怎么我就半点没听出来?” “我……”林思落的话被一阵“吱吱”声打断卡在喉吠里,回过头去看,只见一只巴掌大的老鼠正跑向两人。 “!” 脚步不由地齐齐向后退去,后背撞上南时渝。 南时渝盘算着直接带着林思落跃下屋顶避难,那老鼠却是挨了林思落一脚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甚至还有一只手伸出来护着自己。 “别怕!有我。”可那只手分明也在轻颤着。 完了,真成了只瓷娃娃了…… 南时渝把林思落的手压下去:“谁怕了!” 可林思落下意识觉得南时渝是怕的。 “你们家老鼠成精了么这么大一只?”林思落也不去纠结怕不怕老鼠这么个事,“赶紧换个屋顶,万一又跑上来一只怎么办……” 高低错落的屋檐有一处高出半寸,夜里的风被着半寸的屋檐削去几分张狂,两人就并肩坐在这。 林思落单手托腮:“原来虬墨外的月亮长这样,真亮啊!” “南时渝,你见过雪吗?”视线下移到南时渝身上,“虬墨的年关也很冷,这个时候应该也落了几场大雪了。整个虬墨银装素裹,等再过些时候,运河面上的冰结得结实了,世家子弟都会在上面闹冰嬉。特别热闹!” “你想家了?” “有点。”林思落实话实说,“但我这几天一想起我阿爹阿娘他们,心里总是闷得紧。在家里整天和林彦峤打打闹闹,现在他不在我面前晃了,我还真有点挺想他的。” 南时渝安静的听着没说话。 “唉!你跟舒云在家平常是不是也是打打闹闹的?”林思落从伤怀中挣脱出来,“她最近老往我这跑,你们两个是不是闹小脾气了?” 南时渝这回是真不想说话了。 “没有。”南时渝又一次在心里痱腹期舒云乱认亲戚的洒脱。 想到这,林思落又不免艳羡起来:“你说你们当哥的怎么差别这么大呢?你呢,一看就是把人往手心里捧的,再看林彦峤,我俩那就是相看两相厌。” “那林府应该整日都是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