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思落醒来后,便坐在床头沉思。不久后尚郁扣门进来:“姐姐,你起身了!” 林思落拿过巾帕净脸,问道:“昨日你那主人回来了?” 尚郁放好木盆,答道:“这山间有一道结界,旁人也不容易进来。我今早见了院子里的身影,都被吓了一跳呢。姐姐,主人叫我见你醒了便带你过去去见他。” “知道了,”林思落抬手让尚郁将自己扶到了代步上,“走吧。” 尚郁将林思落扶上了代步,推着代步慢悠悠地往外走。 推出了屋子,林思落看着院子里不似以往,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见不着:“怎么院子里没个人影?那些童侍呢?” “噢,主人今早将他们都遣下山了。也不知道主人怎么想的,姐姐身上还有伤呢,也不方便,这山上也没个方便的人帮衬着。”尚郁语气有些指责的味道。 林思落听了他这话,不禁失笑:“你不会同我呆了几天,便同我是一心的了吧?” 尚郁毫不犹豫,言语中带了些怨气:“那当然了!先不说他将我造成这个样子,况且我和他也没见几面,我还是同姐姐亲一些!” 林思落浅笑一下。 两人拐了个弯,便看到了站在青棚里的南时渝。 朝气,还有干净。这是林思落看清南时渝第一眼的感觉。 南时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人。 林思落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尚郁将自己推过去。 南时渝看着缓缓走近的两人,笑着对尚郁道:“听说你要叛主?” 到底是天生的压制,尚郁见状立马怂了,连忙摆手辩解道:“不敢不敢!我刚刚就是想哄姐姐开心信口胡诌的!主人,我这一颗赤胆忠心为您奉上!” “哼……”一道轻轻的身音从南时渝喉咙里发出,随后又将视线放到了林思落身上。 “多谢公子当日救命之恩。”林思落坐着比南时渝矮了一大截,但依旧不卑不亢。 南时渝却并不说话,只是百感交集地看了坐在代步上的林思落一会。 看得林思落心生疑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了一会,随后南时渝先是收回眼,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盒。 南时渝将锦盒打开,递到了林思落面前。 里面放着一颗丹药,品相不错,隐隐可见其丹纹。 林思落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到了面前的人身上:“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不咸不淡的评价。 不动声色地回绝。 尚郁双手接过了南时渝手中的锦盒,道:“姐姐,这应当是主人专门寻来给你治伤的药!” 两人同时向尚郁投去神色各异的眼神,直看得尚郁一愣,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怎……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南时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哦……”尚郁乖乖拿着丹药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南时渝在矮桌旁坐下,顿时比林思落低了几寸。 林思落瞧着只觉得这人身上透着一股不羁和……贵气。 “我叫南时渝。” 林思落视线下移直至与南时渝平齐:“丹药只是好。” 南时渝面上一派温文尔雅,眼里似有星辰流转:“我这人一向都是善解人意,你不想要,我总不能强逼着你。不过我最近囊中羞涩,若能得姑娘相助一二,自然是利人利己。再说这山下的暑气强盛得很,我得到这荞葸院来避避暑。若能得姑娘许久陪同,想来这日子也不至于乏闷。 ” 好一派巧言绕肠…… “我惹了不好惹的人,想必公子也不想伴着黑白无常讨清凉。”林思落“善意”提醒。 “这么久了,不也没听着几声锁链拖沓声响。”南时渝毫不在意,“不过,这黑白无常终究是侍奉剡王左右,按着生死簿索命,姑娘不必徒劳操心。” “公子见过树林山间,掩映于阴翳里的山庄吗?那里……” “依山傍水,空谷传响,清凉通透,是处绝佳的世外桃源,但就是白天夜里蚊子烦扰,可恨得紧。偏生我这人生了条腕大的懒筋,这好不容易走上来了,实在是不愿动弹了。” 不愿动弹,自然包括送自己下山…… “看来公子是位娇养可人,”林思落直接把话敞开,“这丹药自是极品,凭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想白银一千两,公子应该会满意的。” 话语间没有丝毫温度,不想与南时渝扯上关系的意思也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