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所罗尼亚岛前,我总是会无由头想起从自己遇见贾巴之后发生的事情 其实用另一种角度来说,贾巴就是我一生的开始,我的一生里都会有他,他在之后的人生里可能也会有我 很久很久之前,自打我睁开眼,我们就互相注视 山坳里茂盛青黑的树林,冰凉又柔软的银色沙滩,会有月亮在我背后悄悄升起,倒映在海平面上,他会在这沙滩上隆起篝火,给我带来食物,在夜晚的时候我永远都会注视着他,他也会注视着我,但往往白天降临他就再也不会来寻找我的身影 有时候他会坐在海平面上望着漆黑的大海以及皎洁的月亮,悲伤像瘟疫一样蔓延,但他却没有任何眼泪 后来我们与huner岛屿的月亮告别,出航在这亘古的星球,又静谧的老去五年 他从一个野兽一样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捉摸不透的强悍男人 他爱上酒精和烟草,眼眶甚至被酒精呛上薄红而没微微眯起,在口中呼出的烟雾中迷茫不清,那时我从凛冽的空气中,分辨出他一些不知明的情绪,带着小麦酒独有的味道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个时候的他,向来都是辛辣又滚烫的,他在夜晚就会摘下墨镜,浅浅的灰色眼瞳里好像只装了我一个身影,有时候在笑,笑起来很漂亮 我也记得个贾巴生气的样子,与之前不同,现如今的他带着圆圆的墨镜,藏在之后的眉眼中都带了宽和爽朗的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儿,掩盖一切凉薄的凛然杀意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离他远一点,怕这个神经病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暴起犯病,杀人时候喷我一身血 在不知名岛屿与人们彻夜狂欢,他把我拉进热闹里来 人声鼎沸。我也猝倒在洪大的幸福中 如果让我用一个词语去形容他,那必然属于野兽这一类比喻,但野兽是野蛮血腥又疯狂的,如今的他来说有不太适合,所以我开始用更加温和一些的词语形容他,那也一定是松针或者灯笼鱼 不管哪一种都是尖锐的,且满口利齿 …… 「抱歉,我不应该这么说你的」 「……对我来说,你很重要」 手指敲击着甲板的声音响起,躲在不知道哪里的暗处,我听见贾巴在夹板上沉寂了一样的声音 黑暗侵蚀我的感官,把他的声音伴随着海浪拍打船壁的声音一起带到我脑海,说实话,我真的不会想象这句话居然是贾巴说出来的,他一向是嘴黑的很,从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在某一个瞬间,我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是个温柔的人,有时只是温柔过于短暂,来不及触摸那道柔软的屏障就突然消失不见 从甲板深处探出半个头,发现他其实已经把墨镜摘了下来,所有暴力和残酷都从他的眼底褪去,就像是暴雨后的晴空,倦倦的,清晰的绽放着黎明的水光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暮鼓敲击在大地上和人心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像是在跟心上人说话,这个认知让我的心突然颤动,而他却浑然不知 他的本性并不是这样的,无数寒风呼啸的夜晚,无数天方破晓的黎明,我们都互相陪伴,是否也许是相处时间长了他也被我所改变?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和他会不会有以后,但我一定无法忘记他和不在乎他,也可能是因为他在我内心已成为最难忘了 在无法前行,无法移动岛屿的夜晚,我们与饥饿和危险中同眠,互相陪伴,后来前往大海,跨越无数岛屿,我们互相扶持 其实我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能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因为很清楚,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满身缺点的普通人,生的并不十分惊艳的容貌,长着普普通通的头脑,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生活常识,就连做饭都需要他来照顾我。 我是个没有前半生的人,这次重新开始,或许只能像是番外一样出现在小说的外面 我不知道死去之前我是否有一个葬礼,又有多少人为我的死去而恸哭,有没有人怀念我,还是给我埋在了哪个山坡上哪个丛林间,是铺了多厚的土,上面的草是否发了芽开了什么颜色的花,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因为我已经忘记了这一切 他应该是没有发现我在看他的,我觉得我应该给予一些回应给他,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天空渐渐被乌云所覆盖,我感觉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太阳已经被遮挡住了只留下一片阴沉沉的天空 闷闷的雷鸣声缓缓响起,海水开始翻涌,撞击着我们的船剧烈摇晃,但他还是稳稳的坐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如果我们之后成为了真正的海贼,在大海上无法去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