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群流寇。 信使抵达了守备空虚的梅茨城,继而由梅茨的使者快马加鞭冲向斯特拉斯堡。 洛泰尔早就收到了消息,他起初非常惊讶,然而老臣阿达哈特以自己的认知振振有词:“诺曼海盗只是偷鸡摸狗,面对圣城他们无从下手,至于海盗得手的消息尽是于利希伯爵夸大其实。再说,特里斯坦将军的重骑兵能踏平这群流寇。” 阿达哈特目前是非常乐观的,亚琛所在的地区虽说防御变得薄弱,那也是相对薄弱。 这世间还有什么恶棍能经得起法兰克重骑兵的冲击?只要诺曼人离开他们的船,就是马蹄铁下的肉泥! 的确,洛泰尔毕竟遣了一支重兵镇守布鲁塞尔,亚琛最近的于利希高伯爵处也有一支战术预备队。他要提防的是反叛的弗兰德斯人,至于诺曼人并非要考虑的麻烦。 他相信老臣的说法,于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诺曼人居然还能在马斯河大肆掠夺。 没有任何事比眼下的战争更重要,洛泰尔当然知道所谓的诺曼人一般就是那些丹麦人。一群被祖父大帝轻易打垮嵴梁的北方家伙,就算他们再猖狂,骚扰的几乎是北部地区。 他如此忽视诺曼人,重大原因正是尚未有确凿的消息证明他们大举袭击了自己的领地。 (由于罗斯军队或是打着萨克森旗号或是打着拿骚旗号做事,掩藏自己身份的确迷惑了洛泰尔。) 他下意识认定诸如马斯特里赫特遭遇袭击,至多是诺曼的散兵游勇作祟罢了,搞不好也有弗兰德斯人乔庄成诺曼人发动了偷袭。 他很愿意相信重臣的意见,有关西方的不好消息暂且放在一边,前便有一桩揪心的大问题——萨拉布吕肯桥垮塌,当地市镇遭遇焚毁。究竟何人所为?根据现有逃亡者提供的情报,是一众打扮得有些怪异的军队所为,确切身份未知,逃亡者就记得船只与大盾来着,似乎就是传说中的诺曼人却发现大量的“十字标记”。 如此情报似乎在说明,袭击者是效忠路德维希的丹麦人佣兵。因为,那个家伙手下可不仅仅有丹麦佣兵,斯拉夫人佣兵(指索布人)兵力更多。 该事件直接导致梅茨伯爵本人亲率的最后一支、也是兵力最强的一支诸侯援军,以及大量的物资给养,不能按时按量地运输到凯泽斯劳滕。 凯泽斯劳滕现在的驻军已经扩充到六千人!由于战争问题,当地今年的春耕根本没有进行。附近的村庄彻底凋敝,村子里野狗乱窜,农田里荒草疯长。 要维持大量军队驻扎,必须有赖于粮秣的稳定输送。 关于萨拉布吕肯桥梁被故意毁坏,本着谁最收益谁就是凶手的原则。难道还要想吗?凶手就是在美因茨驻扎大军的路德维希、自己的亲弟弟、也是一定要杀死之人。 梅茨军队也不能遭遇迟滞就瞪着萨尔河与被焚毁的市镇干瞪眼,伯爵阿达尔伯特更要保证在秋收后发动进攻时,自己所有的军队都有充足战斗力。 梅茨军得到洛泰尔的紧急授权,阿达尔伯特便带着本部兵马继续奔向萨尔河上游,计划从布里斯高地区的施瓦布吕肯(双桥镇),利用当地小桥过河以支援战场。 他也并非完全如此,一部分军队滞留下来,就在断桥处想办法就地取材,利用被故意破坏的桥段铺设原木硬生生造一条勉强能走人的桥梁,而这需要很多时间,梅茨军主力根本等不起。 一番折腾梅茨军耗掉了太多时间,阿达尔伯特气鼓鼓赶路之际,第二波信使也快马加鞭,在横穿卢森堡要塞后通过了梅茨城,继而沿着罗马大道直奔斯特拉斯堡。 全新的消息极为,梅茨本地的信使根本没胆子将消息告诉国王。 最终,还得是最初传递消息的于利希高伯爵的使者,冒着被将可怕的消息呈报给洛泰尔本人。 信件送报至斯特拉斯堡皇家行宫,此地已然是当前的法兰克第一都城。 这座城不仅聚集着洛泰尔的大军,前朝大部分重臣也聚集此地。 手握着于利希高伯爵与列日主教的亲笔信件,洛泰尔完全是基于本能否定信件的一切信息,并眉头紧锁瞪大双眼,愣了一阵子后当众苦笑,继而是失态的大笑。 国王的失态引得忠臣疑惑,他也意识到失态,更意识到咄咄怪事并非空穴来风。 与重臣讨论完全没有必要,此事也必须不能让更多人知晓, 洛泰尔特别召见阿达哈特,似乎唯有忠臣能做出最中肯的解答与建议。 他将两份羊皮纸文件亲手交给这位尊贵老者,讶异神情不改,嘴巴念念有词:“荒谬啊荒谬!尊贵的哈特加居然骗朕?!朕的亚琛还能被诺曼人偷袭破坏?你怎么看?朕不敢相信。” 见多识广的阿达哈特为王室效力一生,在诸多王室顾问中,他对诺曼人的了解更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