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便支开士兵躬着背观摩良久。 自从罗马消亡后,打造铁锅的匠人就销声匿迹。世人只懂得用青铜铸造一些小锅,像是生铁铸造大型铁锅的技术,罗马在的时候罗马自己不会,现在的东罗马更是不懂。铸造铁锅需要高炉冶炼出生铁水,如此高级的技术,如今的840年唯有东方世界与北欧罗斯掌握。 虽是头次见,巨型黑色金属锅的战术优势立刻被罗贝尔发觉。 此地是全部十口大锅,他宣布尽归莱茵高伯爵领,也就是罗贝尔自己所有。他计划着留下至少两口,剩下的八口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君主路德维希。 事情已经变得非常微妙又凶险。 入夜,威悉河畔法兰克军队立下露天营地。此地篝火通明,河流对岸就是断壁残垣的不莱梅城。 罗贝尔伤口的苦楚似乎加剧了,他靠着意志力忍耐着,将随行的哈拉尔克拉克招来。 后者问题伯爵召见自己,他本不觉得这个罗贝尔就天然压自己一头,但对白天的战斗自己的故意怯战行为愧疚,对于面见伯爵之事难免的精神紧张。 他谨慎地走近篝火堆,先是寒暄一问:“罗贝尔,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本礼节性的询问,不了罗贝尔暴跳如雷,就以尚且自由的右手指着哈拉尔克拉克的鼻子:“瞧瞧你带的好路!你怎么不早说罗斯人的箭矢凶狠、船只逃得快呢?现在王子派给我的军队伤亡很大,若非他们是王国光荣的精锐,只怕士气已经崩溃。” “这……我怎能料到这种情况。” “你在辩解?!果然,你这个丹麦贵族根本不可信。我就是信了你的话贸然出击,你要为损失负责。” “……”哈拉尔克拉克脑子一团乱,他勾下头一言不发,作为一个老头子被小自己近二十岁的家伙指着脸骂,如此奇耻大辱他忍了。 但罗贝尔只是单纯发泄情绪,他下意识手捂自己的左肩,忍痛无奈道:“至少四百个战士折损,很多人虽然只是受伤,接下来的行动他也必须退下。我还要分出一些兵力协助伤者撤走,还要押运一些战利品向王子交差。加上你的人我们的兵力本有三千,经历这场战斗,我们的兵力已经缩减到两千五百骑。只要再来两三次这样的战斗,我们就完了。” “所以,你还是需要我。” “我还能怎么办?”罗贝尔苦笑一声,“你必须给我提供详细情报。啊!这下我算是知道亨特是怎么战败的了。诺曼人中的罗斯人,居然这么凶狠!这样的敌人可不是我能快速击败的。” “那么,接下来当如何?继续去汉堡?”哈拉尔谨慎地问。 “必须如此。即便充满了风险,我必须去汉堡。接下来我们必须谨慎,绝不可贸然进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桥修好。给你一个任务,你必须去做。” “什么?!” “打仗的时候你不冲,现在罚你去伐木。不要说伐木累,你们丹麦人不是很善于伐木吗?立刻去砍伐松树,快点把桥梁建好,我的骑兵要通过威悉河。” “好吧!好吧……” 法兰克军队不得不在威悉河畔收拾烂摊子,战死的士兵就地掩埋,受伤无法继续战斗的士兵被要求撤退。 罗贝尔的军队在河畔磨蹭了两个白天,可供骑兵队伍顺利通过的桥梁才铺设完毕。 一支原路折返的骑兵队伍,拖曳着满载物资、伤员,乃至十口大铁锅的萨克森难民的车辆撤退。 法兰克军队尚有骑兵两千五百,因之前不可思的伤亡,战士们对罗斯人致命的箭矢都心有余悸。尤其是他们亲自站在了不莱梅废墟,望着此地焦黑断壁残垣又长满了荒草,眼睛敏锐的人甚至看到了骸骨,顿时悲从中来。 早就听说诺曼海盗在不莱梅杀人越货,更是不可思议的烧了城市,连伟大的圣彼得教堂也被摧毁。那一度只是个传说,对于长期生活在巴伐利亚的这些路德维希的精锐骑兵,他们对海盗的事情知之甚少。 现在所有的传说都保守了,不莱梅废墟的惨状超乎想象。 士兵们燃起了对诺曼人尤其是其中罗斯人的仇恨,同时也有着强烈的恐惧。因为他们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同伴对那些致命标枪毫无抵抗能力,死得极为突然有窝囊。“这种事千万别落在我身上。”战士们普遍这么想。 要向诺曼人复仇,大家现在也完全相信很多萨克森人的确和诺曼人同流合污了。只怕汉堡已经成了一个海盗窝点,可惜伟大的查理曼已经作古,如果那所向睥睨的队伍复活,诺曼人还可猖狂吗? 大军陆续通过威悉河,每一骑骑马过河之际都卸下甲衣,多数人仅着单衣。他们多半是会游泳的,望着铁蹄下就是河水,生怕自己掉下去淹死才出此下策。 过河用了一个上午,随在他们抵达威悉河畔的第四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