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越是这么问,母亲越是哭泣。 母亲只能捏着孩子的脸,命令他长大后必须复仇…… 这支逃难的队伍也不是单纯奔向冬季牧场,当物资问题遇到大麻烦,他们主动奔向小帐部族,希望得到传统盟友的帮助。 即便情况悲怆,奇迹居然降临了! 远方来了一支队伍,吓坏了的民众纷纷守着驯鹿群聚集起来,男人们拖着疲乏的身子端着矛,警惕地遥望来自西方的一群人。 很快戒备便解除了,来者并非敌人,而是大家的酋长瓦尔赫巴! 一千名卡累利阿大帐部族最强战士走在最顺畅的返回道路上,和苏欧米人的纠缠让大酋长瓦尔赫巴耽搁了些时间。他们又离开了西方的湖泊群,便是一群人扛着他们的一百多条独木舟走陆路走过平坦的森林区,再在该死的降雨中找到溪流奔向老家。 他们在曲折的水道中前进,在大雨中漂流,人们不仅要艰难控制船只不被湍流弄翻,还要和阴冷做斗争。他们非常意外地看到不远处的人群,稍稍探查所有人为之震惊。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这可团聚让在前线征战的战士们心理几近崩溃。 瓦尔赫巴是部族的酋长,亦是整个卡累利阿的盟主大酋长。 他也是个男人,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亲戚的兄长。 弟弟和侄子都为了部族捐躯,整个部族的精壮、少年的男子损失殆尽,现在拿得动武器的男子不足两千人了。 湖畔的大营地崩溃,自己的妻妾不知所踪,年幼的几个儿子不是惨遭屠戮,就是死在逃亡的泥泞之路上。 瓦尔赫巴仰望太阳破口大骂,接着抱头痛哭,突然间脑子一嗡整个人轰然倒地。 这是何等的残酷打击? 数以千计的人悲怆奔走了这么多天,大酋长的出现是个奇迹,低迷的士气刚刚有所起色,现在大酋长倒了下去,有传言说酋长在悲痛中死去。 实则不然,然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瓦尔赫巴在发高烧,躺在临时营帐中的他彻底断了回到湖畔营帐御敌的原定计划。 原计划彻底没了意义,大帐部族已经完了,至少他个人觉得自己已经不存在发盘的希望。 他最需要的就是真相,这便在弥留之际另大儿子坐在自己身边,有招来几个亲临战斗的逃亡男人进帐篷说明情况。 有五人来了,他们见得大酋长憋得一脸红,或因羞愧或因悲伤倒地就哭。 “你们……都别哭。告诉我,伊索塔尔瓦到底怎么了?袭击到底是什么……你们为何败……败得这么惨!” 最后一语实为重音,众人看到酋长居然喷了一口老血。 是啊,为何败得这么惨?以瓦尔赫巴的三观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 即便是亲临战斗,逃亡的人都不甚了解自己是如何败得。 有人解释:“艾萨伊拉斯派人镇守河口,可敌人的船大如土丘,桅杆和这里的松树一样高。那些船发射致命的标枪,我们的箭不能射中他们,我们的人被他们轻易杀死。一大群铁做的巨人从穿上跳下,敌人是杀不死,矛与箭可以杀死鹿,对他们毫无作用。” 这样的说辞太过荒谬,实则这就是卡累利阿战士眼里的罗斯人的维京大军。 不过在苏欧米人的眼里罗斯军队就是这样的。当罗斯舰队突然乍现时,他们试探性进攻被轻易粉碎,识时务的首领乌科马上就投降了,靠着扮演恭顺的猎犬,以及耶夫洛这种神奇的“内援”,才换来苏欧米人在罗斯治下的和平。 便又有人说:“我看到了塔瓦斯提亚人。他们有很多人,他们跟着那些铁巨人杀戮我们。” “塔瓦斯提亚?!”眯着眼的瓦尔赫巴强打着精神坐起来,刚想说活又是一口老血。 “父亲。”他的儿子立刻搀扶起他。 “别扶我,让他继续说。” “是。”那人继续道:“必然是塔瓦斯提亚人,他们一定是向神秘的铁巨人交易了灵魂。我们都知道,这世间只有塔瓦斯提亚最恨我们,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谋略,出卖灵魂换取恶神的军队。我们如何能击败神的军队?熊祭坛的所有人都被杀死,我们的伊索塔尔瓦营地到处是被杀的族人。” 赶紧有人顺着这一说法解释:“一定是艾萨伊拉斯大人察觉到了这一情况,才令女人们赶着鹿逃亡。我们奋战到最后,如何是神兵的对手,我们成功找到了其他人,请大首领宽恕我们。” 塔瓦斯提亚人出卖了灵魂,和邪恶之神签订契约,换来“铁巨人”摧毁大帐部族。 瓦尔赫巴觉得这可以相信,甚至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但他的儿子卡斯库威觉得这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