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自己住了十年的家,眼前看到的尽是熟悉又陌生。 诺伦抚摸着毫无人气的陈设,庆幸于手上未有灰尘。 “他们……都离开了,连仆人都离开了。”金发遮住了半张脸,她双目无神看着手喃喃自语。 “你……遗憾吗?”留里克问。 她抬起头:“有一点,不过这就是生活吧。” “这里本就是你的家。哦,也是你我的家。”留里克随口道。 “是这样,但这间房还是拆掉吧。” “拆掉?何必呢?” 诺伦轻轻侧过脸:“这座长屋比起罗斯堡的建筑实在简陋。父母兄弟都去了不列颠,这间房我也没了留恋。” 一股伤感扑面而来。 “你是女伯爵,你来定吧。” “至少,拆毁它是以后的事。这个长屋很大,让兄弟们不要扎营,尽量都进屋住宿吧。”她说。 留里克点点头,“也好。喂完了鹿,兄弟们都进屋。” 本是旧巴尔默克首领的宅邸,现在住满了留里克的手下。 这丝毫不显得怪异,只因留里克已经被留守的人们尊奉新的统治者。 再说这间长屋,虽说留守的人们会安排人手进屋简单清扫,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就譬如这座狭长的长屋,它的人字形房顶依旧覆盖着大量积雪,若不是它足够结实已经坍塌了。 狭长而清冷的旧长屋里突然住满了人,诺伦的闺房本是更加冷清,而今终于恢复了人气。 再次躺在自己的房间,睡在皮毯子拼凑的地铺,事到如今她反而觉得这样的睡眠方式的怪异不适。 她放松身心,又下意识向自己男人的怀里凑。父母兄弟都在遥远之地,留里克确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亲人。 她喃喃:“你我本该是今年举行婚礼,事情已经提前两年办完,可惜我是真的稚嫩。” “你……”留里克抚着她的金发,有如抚摸一只小猫,“你今天的表现像是一个贵族,只是有些不足。” “为何不足?” “缺乏一个贵族的气势。” “那你教我?”她嗤嗤笑到。 “也许永远教不会。啊!可惜你是一个女人,我今天看到了,那些男人宁愿承认我这个罗斯人为新首领,也排斥你这个纯粹的巴尔默克人。” “无妨,做你的女人我很满足。”诺伦强作不在意,实则心里堵得慌。她又问:“我们停留多久?留里克,我本是很期待回来看看,可这里变得陌生,我现在想回去了。” “啊?这里是你的故乡啊。” “是,也不是。我还是想走。” “好吧。我给那些人三天时间,我们的确没时间耽搁,若是冰河融化了,我们返程之路必将艰难。我就看看他们明天能走来多少人,人数够了我们立刻就撤。” 诺伦轻轻嗯了一声,就只剩下静静地呼吸。 雪橇可没有减震,即便冰雪略有一点松软,大家这一路总是碍于颠簸被折腾得容易疲惫。 物是人非,留里克的巴尔默克佣兵对现在住在老首领的宅邸,一开始他们是有些亢奋,现在尽化作鼾声。 大家都很疲惫,这些噪音也无法干扰到留里克的休息。 户外的积雪吸收了太多的响声,整个巴尔默克人的峡湾安静极了。 不!在这安静的表象下,这个峡湾里的十多个小海湾,各个热闹非凡。 从最大定居点得到了罗斯公爵的准信儿,滞留的家族的使者急忙划着船回各自定居点。 获悉罗斯公爵在征召新的勇士,一众拥有体魄善于捕鱼的渔夫们纷纷行动起来。 就譬如老布林歌德,这家伙回到自己家,哪管什么寒冷夜幕,他将睡觉的亲戚们邻居们召集起来,宣布罗斯公爵的要求。 承认留里克做大家的新首领?此事去年就已经商讨通过,各个决意留守的家族都认同。大量依傍大家族居住的散户也被裹挟其中深表认同。 给罗斯公爵打仗,去讨伐东方的一个敌人,胜利后参与者就能得到战利品! 去不列颠种地?这件事也许已经全体跑掉的瓦斯荷比农庄的家伙们在行,咱们兄弟们可不在行。 兄弟们最擅长的就是杀鱼和杀敌,所谓敢于杀死巨大的鲸,也敢于和强悍之敌拼命。 老布林歌德家里,他转述留里克的命令当夜就是字面意义的一呼百应。 一批渔民家庭,他们和布林歌德没什么亲戚关系,不过是依傍居住报团取暖造就了一个小渔村。 如果说渔村有名字,那就叫做“布林歌德”罢了,布林歌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