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折腾到第二天接近中午,交战双方在精神紧张中熬过这漫长时间,如今都已经精疲力尽。
雷格拉夫本也没打算强攻城市,否则他早在十多天前就采取强硬手段。
围城逼得守军断粮的方案已经施行十多天,就现在的局面看,显然敌军并没有被饿得精疲力尽。
当前约纳河桥梁又被拆除了桥板,无论欧塞尔城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最后破城一把火烧掉,抵达河对岸的欧塞尔军主力只能跺脚唾骂吧。
这是因为对强攻后果有恃无恐,围城一方在被狠狠激怒后开始强攻,如今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敌人。
城外仅留少数盯梢的部队,绝大部分战士就地呼呼大睡。
城内一样睡倒了一片,守军精疲力尽,在紧张情绪稍稍缓解,精力严重透支的他们像是突然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没有人埋葬各自的阵亡者,甚至伤兵也无暇顾及。
昨日中午阵亡的麦西亚战士,尸僵已经结束,死者都开始变成骇人的灰白色,血也变得浓黑。
只要休息几个小时,麦西亚军可以赶在今日夕阳前再发动一次袭击。
南特的威伯特,他带兵撤下来之际也获悉了敌军的很多情报。他不得不佩服守军的作战意志,接下来的作战如果还要继续强攻,己方可就不能再鲁莽去冲了。
在城内,只有教士们走出大教堂奋力寻找着伤兵,并为能找到的死者做临终告解。
走在满是石块、
阵亡者的石板路上,大主教赫里波目睹骇人的一幕幕,压抑感压得他无法呼吸。他一直走到西门之下,只见好端端的西大门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地狱景象!
尸体互相堆叠,又有五花八门杂物趁乱扔了上去,看起来坍塌的石墙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基本修复了。
守军伤亡多少根本无法统计,大主教环顾四周,随处可见抱着武器睡觉的战士,欣慰于守军的意志。
士兵居然没有起身向自己行礼,过去从没有这种情况。
“你们……真是太累了。你们在与地狱里钻出的魔鬼作战,好好休息一阵吧。”他不怪罪士兵的无礼,不禁慨叹,也知今日的作战尚未结束。
城外仍有少数兵马游弋,那些骑兵举着“圣安德烈十字旗”绕着城市转圈。
穿上灰黑色罩袍的大主教与石墙主色调接近,他与墙融为一体,攀上石墙注意到不远处的桥梁,惊讶发现桥梁被拆了部分桥板。
“主啊,我们被您抛弃了吗?”
他不断在胸口划着十字,因为他明白,桥梁损坏后回防的军队只能绕道桑斯,在桑斯过河后,还要再从蒙塔日附近浅滩过河,前前后后可要浪费很多时间。
欧塞尔还能坚持到那时候吗?
另一方面,被误解为欧塞尔主力军的罗斯大军,就在这日清晨吃过一顿丰盛美餐后开始进军。
战士们热情洋溢,明日要走上整整一天,因情绪高涨也不觉得疲
惫。
虽然没有人肯定抵达欧塞尔不会发生厮杀,考虑到阔别已久的雷格拉夫大人就是围城军,罗斯当然不会与自己的友军作战,很多人开始说军队抵达城市就能享受好酒好饭,大家终于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先于浩浩荡荡步兵行动的是骑兵,为了彰显罗斯的赫赫军威,四支骑兵队合兵一处,奉命全军一身盛装沿着罗马大道推进。
昨日的乌龙之战令欧塞尔最后精锐骑兵又折损不少,好在战斗该告一段落了。
威尔芬静下来不觉得自己又吃大亏,他带兵干掉了很多围城士兵,心想着自己干不掉罗斯军还干不掉留里克儿子的兵马?自己最后落荒而逃是因为兵太少,至于被罗斯骑兵追杀……那是真的打不过。
他冷静下来,现在与差点多次要自己命的罗斯骑兵混在一起,完全忽略到昨日双方还斗得昏天黑地。
菲斯克也很诧异,那个叫威尔芬的小子居然很适应现在的新局面。但不等于自己可以接受这小子的同盟,他需要些时间适应。
菲斯克一脸平静,在他身后是行伍整齐的马队,旌旗猎猎羽毛摇曳,一千余名骑兵构成狭长队伍,沿着昨日的道路向欧塞尔城逼近。
已经不需要再逼迫战马狂奔,马匹仅以慢步推进就好。
战士们思绪平静,并不知欧塞尔城的厮杀刚刚暂停。
他们持续沿着瑟兰河推进,河畔森林持续遮掩着视野,直到军队走到小
河尽头站在约纳河畔。
骑兵们在河畔聚集,斯温与卡尔站在河畔向不远处的城市眺望。
“终于到了?”斯温畅快地问道。
“到了!就是……”菲斯克定睛一看,只见那边居然在冒烟。
烟尘比较淡,然精神敏感的老兵一下子意识到那可不是一般篝火搞出的烟尘。
菲斯克将威尔芬喊过来,歪着头直指城市:“那是你的城。看来,你昨日搞的破坏真不小。”
威尔芬本不想和这个光头将军说上哪怕一句话,他眯着眼仔细瞧瞧,感觉到那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城市了。
“你说句话啊?”
威尔芬白菲斯克一眼,嘟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