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遮掩之下,水陆并进的军队快速扑向安茹城。
雷格拉夫不能全信带路者的话,考虑到城市卫兵可能把守大门,大概率见到情况不对马上关门了事,那么军队的行动就必须快。
于是在岸上行动的布鲁诺与贝孔等人,他们三十名骑兵必须以最快速度控制城市的至少一个大门。
哪怕过去十年了,贝孔依旧记得安茹城的构造。倘若没有当年的大战,菲利普斯·贝孔自然会顺利继承自己父亲的爵位,现在自己虽然仍是骑士,爵位依旧,命运已经悄然变了——他现在是效忠麦西亚王的骑士。
贝孔带着老朋友们快速行动,弄得其实并不善骑马的布鲁诺不得不艰难跟随。
“你真的知道路?”勉强追上来的布鲁诺大声问道。
贝孔回头一瞧,咬着牙道:“我当然知道。现在我带着你们冲到城市东门,你们跟着我走就好了。”
“吼哦!”
他的伙计们一声吼。
贝孔微笑中摇摇头,双手更攥紧缰绳。
他们踩着皮制马镫,双腿夹住马腹整个人趴在马身上。战马在狂奔,马衣不可避免的沾染泥巴,更随着战马狂奔而飘逸。
骑枪固定在马鞍,麦西亚旗帜随风剧烈晃荡。
如风驰电掣一般,这支小型马队冲过森林,开始进入滨河村庄。
他们实际是在滨河的高卢大道狂奔,道路石板早已风化为沙子,留存的夯土地基十分适合马队奔袭。
现在为止他们已经甩开
了尽量快速前进的船队,在冲入最近的村庄后,只见大批的潦倒民众居然就倚靠着自家木屋呆傻坐着。
大人无精打采地坐着,小孩无助的左看右看。
明显见有骑兵冲过来,才有大人把孩子拉到简陋房舍里,全家人躲在里面不出来。
行为如同瘟疫传染一样,暴露在外的村民迅速藏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反常情况,因为在最寒冷的冬季,农民居然在家门口闲逛,本身就是反常的。
至于在村子里活动的黑袍教士。布鲁诺操控坐骑的同时瞥一眼,他注意到教士在拖拽麻布包裹的“东西”,透过露出的黑黢黢的脚状物,可以确定教士在搬运死尸。
人们在破败的城市无聊游荡,死尸直接暴露在外,想想看,说不定自己刚刚扫眼的人,那些家伙蜷缩在墙根,恐怕……已经是尸体了。
即便是尸体,附近坐着的人似乎视而不见。
“索多玛?大概就是这样?”布鲁诺已经能看到安茹城敦厚的石墙,以及那敞开的木门。
显然,在城门处游荡的士兵已经行动起来,那些家伙不明所以的晃荡,也许要把敦实的木门关上?
带头的贝孔猛然拔出自己的祖传宝剑,他高高举起,大声喊到:“兄弟们!冲击!”
高高举起的铁剑是最强烈的信号,兄弟们有样学样,他们先是举了一阵子,接着就把剑扛在右肩,左手攥紧缰绳操纵狂飙的马。
他们完全不理会村民与
教士,甚至倘若路途有碍事的农民,战马也直接撞过去,哪怕村民被撞死践踏都不能耽搁抢占城门。
一支气势汹汹的骑兵冲来,看其装备与服装根本就不是自己人。
把守东门的卫兵头目,已经在下意识的组织手下把大门慢慢关闭。
大门枢机吱吱扭扭,不过骑兵还是先人一步。
已经披上胸皮甲的战马,以强大的冲击力硬生生重开躲闪不及的卫兵。骑兵攻打毫无防备的步兵便是如此,被撞得肋骨折断的士兵,倒在一旁痛苦吐血,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贝孔是奉命办事的,既然雷格拉夫大人命令“杀死霸占安茹的强盗”,那就不必管那么多了。
再说,兄弟们的家族都是被图尔的势力击败,如今再临安茹看到图尔的征服者,还把外郭的村庄折腾得好似索多玛。
现在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算账!
骑兵迅速占领城市东门,逃跑慢的卫兵,或是被撞死,或是直接被铁剑劈砍。
因为这些卫兵图舒服,忙着穿厚皮衣御寒而不穿任何甲衣。居高临下的劈砍,卫兵尽着兜帽的脑袋就搬家了。
一次风卷残云的突破,地上多了六七具倒在血泊的死尸,侥幸逃亡的卫兵还在狂奔。也许现在当乘胜追击,贝孔挥舞着滴血的剑,居然下令兄弟们暂停追击。
布鲁诺看得真真切切,他意识到这群兄弟真可谓杀敌果断。“如果,我以后也有这么勇的骑兵就太好了。
”
但这群兄弟就是不追了。
布鲁诺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询道:“怎么不追了?”
“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该等国王的步兵了。”
听着这儿,雷格拉夫眉头紧锁:“不是,兄弟。咱们既然已经杀敌,还要放纵他们回去报信?等他们准备好了……”
“还是冷静些吧。”贝孔目光如炬,继续指着内城的一个方向:“你瞧,那里是安茹的圣马丁大教堂。兄弟,我们不可在教堂门口厮杀。”
“好吧。是个理由。”因为,布鲁诺基于信仰他可不敢这么做。他又问:“现在怎么办?单纯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