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长再问:“既然,你与我们有着相同的信仰。何必再作恶呢?你可以在这里忏悔,然后结束这一切。要仁慈,要有爱,这样福音降世……”
蓝狐厉声打断,命令道:“够了!pada,我在这里不是听你宣讲的。看看吧!仁慈的我许诺不杀你们。不过这是战争,我的仁慈也不是在这里请客吃饭。丕平,你可以继续照看你的羔羊们,我的军队可以一直保持克制。但是你的粮仓都被我没收了,你只要满足我军队的粮食,大军就不会破坏。明白?”
蓝狐的话说得很强硬,修道院长丕平猛一怔,只好唯唯诺诺嘟囔自己会好好做事。
恰似这个时候,一个女声传来:“丕平!你果然还是那个丕平。”
“你?”丕平抬起头,眼前的诺曼少女面目清秀,奇怪的是她鼻梁高挺,棕黄色的卷发与眼前随处可见的“金毛之人”迥异。“你认得我?居然懂得我们的语言。”
“你也忘了我了?就像百夫长阿罗维斯也差点忘了我。几年不见我长大了很多,而你已经老了。”
“你?难道你是……”修道院长越看这女人,眉目见越有着熟悉感。
因为加洛林王室不可避免得有着高卢罗马血统,他们这些法兰克族贵族皆是五百年前被罗马诏安的蛮夷,有两支法兰克部落在386年正式成为罗马藩属。
查理马特祖上正是这样的来源,彼时他们身份低贱,全部族的男丁穿上罗马人的军装为罗马皇帝效力,换来本部族在罗马内部的权力。
蛮夷要变成贵族,纵使有了军政大权还是自认为身份低贱,各路法兰克贵族就与旧时代的罗马元老院家族勋贵联姻。
图尔伯爵与图尔大主教,向前追溯都是高卢罗马元老院成员,伯爵雨果三世长女嫁给洛泰尔,这位过世的老伯爵的小外孙女就是吉斯拉。
吉斯拉的确有着拉丁一系罗马贵族的血统,也有着古代凯尔特人贵族的血统,随着年龄增长那越来越高挺的鼻子就是证明,也是如此鼻子,法兰克人越是与海量的高卢罗马人融合,后裔所说得法兰克语鼻音也愈发严重。
这与说话上讲究高强度弹舌、发元音嘴巴长得极大的诺曼人,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因而蓝狐想要学习法兰克语,始终难以掌握它的诀窍。倒是学习教会拉丁语所需高强度的弹舌,他轻松就掌握了。
乌鸫本想与吉斯拉旧身份割裂,如今她发现自己有必要利用这一身份。报复父王的理由怎么想还是有些牵强,这更像是一种借口,因为自己的身后是三千听命于己的诺曼人。
朱迪斯皇后失败的根源在于她没有兵,而自己现在手握重兵。
一番对话,修道院长丕平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诺曼少女就是吉斯拉,也必须相信吉斯拉已经叛教。他发现自己必须相信这一离奇的事,唯有如此蒂永维尔才能平安。
终于,在一番喧嚣后那逃亡的村民绝大部分回来了,他们的冬季生活仍然要继续,不过因一些物资被诺曼人夺走了,生活已经变得非常苦涩。
这些诺曼人显然就是秋季袭击特里尔和卢森堡的家伙,确有北部难民一路逃到蒂永维尔,他们继续难逃至梅茨。有难民过境蒂永维尔讨要了一些食物,村民给了一些黑面包,再莫名其妙看着难民继续向南前进。
本地村民无法割舍自己的家乡,尤其是凛冬将至,冒然离开就是拿命在赌。
他们赌诺曼人不会盯上贫穷的自己,万万没想到诺曼人还是来了,更加没想到的是,这群诺曼人已经北部盘踞仍未抵达的更多的诺曼人,宣布不会对蒂永维尔村民下黑手。
因为,本地所有村庄连带着圣马克西姆修道院,现在就算是效忠蓝狐的哥德堡伯国了。此地被认为是蓝狐统治的飞地,当地人的生命安全将得到保护。
当然蓝狐的仁慈不是请客吃饭,他立刻以收税的名义大肆搜刮,最后留给本地人活命的口粮,与少量的牛羊,剩下的全部夺走。
蒂永维尔本来是梅茨伯爵的直辖地,当地农民给闻所未闻的哥德堡伯爵纳税,岂不是对旧领主的背叛?
这种效忠完全非法,除非……诺曼军队毁了梅茨,将阿达尔伯特家族老老少少全部铲除。
曲曲一群农夫什么也不是!如果保持一定的仁慈换来本地人的合作,这种选择就最有性价比,蓝狐并不真的和当地人共情,他仍是商人思维左右做出自认为最理性的决策。
倒是乌鸫真的与这里人共情,见不得他们无辜被杀。
如果给诺曼人头目做事可以得到一些好处,本地农民就去做。因为听说后面还有诺曼人的最大王者,自己做事的不过是诺曼人里的伯爵级别贵族,好好做事等后面的大军来了才能免灾。
当然本地的村妇有一个算一个,都用黑炭把自己的衣服、手、脸弄得黑黢黢的,以故意肮脏的形象避免诺曼人可能的侵犯。
这一情况并未发生。
本地村庄房屋基本够住却很不方便,仍有大量约塔兰战士就在河畔守着自己的船,搭建帐篷点燃篝火,如此作为就是为了抢占进攻梅茨的先机。
因为摩泽尔河至此河道已经很窄了,至多许可两船并行,只要大伙把船横停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