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站在雨中,拿不解的目光,盯着她。 “更深露重,你在这作甚?”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混杂着劈里啪啦的雨声,蓦然涌入谢慕云的耳中。 萧政亭脱下身上羽衣鹤氅,披在她身上。 在她愣神的瞬间,宽厚的大掌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地纳在伞下。 他居高临下地瞅着她沾满雨水的脸庞,两人贴得密不可分,感受到她全身上下冰冷的寒意,萧政亭眉头皱起。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没事,啊嚏。”她又打个喷嚏。 “走,上马车。” “不去!” 谢慕云想起之前他在马车内对她干的那些事,心里抗拒,脱下身上的鹤氅,一骨碌塞回到萧政亭怀里,抢过他手中的雨伞,朝雨中小跑而去。 萧政亭手心顿时一空,头顶的暴雨唰地一下,全部打湿他的衣袍。 他恼怒地抬手抹了把自己被雨水浸湿的脸,抬眼朝前一看。 谢慕云跑得飞快,不见人影。 “孤就没见过,你这种女人!气煞我也!” 这大雨滂沱,他好心想载她回谢府,她却将他伞给夺走了,让他平白无故地淋了一身雨。 “殿下,殿下,您怎么在这淋雨呢。” 令风从身后驾着马车,赶来。 “吁。”他将马儿停住,从马上一跃而下,为萧政亭撑起伞。 萧政亭深吸气,压下心头怒意,转身上马。 马上那人等他许久。 “殿下此前数次栽到她身上,这马失过前蹄,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萧政亭冷脸道:“孤知道。” * 谢慕云回了谢府。 五日后,她正式上任卫尉寺主簿一职。 卫尉寺隶属于兵部,她新上任第一日,就去见了兵部尚书林年成。 她早已在萧景明口中得知林年成是他放在太子身边的人。 两人见面,会心一笑。 林年成将厚厚的一叠卷册交到她手上,谢慕云接过,见他表情严肃地说了句: “卫尉寺不比大理寺事务繁杂,表面看算是个闲职,但陛下想让你来这,肯定有他的道理。” 谢慕云低头翻开卷册最上层的那一页,入眼的是一张兵器图。 “这些东西以后就交给你来钻研改造了。你切记,不可敷衍对待此职。” 谢慕云抬眼看他,应下: “大人的话,慕云会铭记在心,我会竭尽所能,任好此职。” 林年成满意地点头。 谢慕云抱着卷册,心中顿时明了,萧景明让她来卫尉寺的深意。 若要保江山无虞,大国长矛,必不可少,萧景明是想让她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修刀,一寸寸地,将原本早已停滞不前,腐烂发霉的根基与制度,完全剔除。 她前世的专业就是机械设计,兵器改造,她信手拈来。 * 谢慕云抱着卷册回到办公之处,寺丞里的少卿名唤卫衍,是永州节度使之子,去年科举的探花。 他满脸笑意地瞅着谢慕云。 “真是没想到能和慕云兄同僚为官。” 谢慕云对卫家的人,印象一般,但卫衍是少卿,压了他一头,谢慕云恭敬礼貌地回话:“以后卑职就在卫大人手下办差,日后还要请卫大人多多包涵了。” “慕云兄哪里的话,你家四妹妹日后就是我的表嫂,一家人不比说两家话。” 卫衍一副好相处的模样,谢慕云微笑道:“卫大人客气了。” 她整理了许多图册与卷册。 卫尉寺散衙时,卫衍同她一起走出寺外。 他关心的问:“前几年听闻慕云兄病了一场,在老家修养,今日一见,云兄面色红润,如今身子无碍了吧?” “多谢卫大人关心,卑职一切都好。” 卫衍笑道:“云兄真是见外,我们年纪相仿,你唤我‘卫兄’便可。” 谢慕云笑笑,没应话。 两人刚认识不久,卫衍觉得她性子沉闷,便自顾自地找话题同她闲谈,卫衍打量谢慕云许久,觉得她虽话少,但行事稳重,交给她的活都能快速完成,他越看谢慕云越欣赏,心中霎时起了些别的心思。 他好奇地问谢慕云:“慕云兄,现如今家里可有帮你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