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推脱再三,还是应下,“那....那奴才就谢过娘娘。” 王仁瞥了眼桌上摆放着的梅子与干果,看向刘昭仪,“昭仪娘娘,陛下也让人给你留了一份,奴才方才去了娘娘那,发现您不在殿内,已将娘娘的那份,转交给了娘娘宫内的掌事嬷嬷。” “多谢公公。”刘昭仪神色平静地开口。 谢慕云站在一侧,垂首不语。 王仁偏头,瞅了眼谢慕云,装作不认识,纳闷道:“这位是?” 谢慕云对着王公公作揖行礼:“见过公公,在下是才人娘娘的堂弟,谢慕云。” “公公,慕云是这此科考的状元,圣上今日殿试考核各位学子,所以宣召慕云进宫。” 谢才人道。 “原来如此,咋家在此恭喜娘娘,恭喜谢公子。” “谢过公公。” “娘娘,咋家还要去一趟贵妃娘娘那里,就先离开了。” “公公慢走。” 王仁与谢慕云对视一眼,神色如常,带着宫女离开永乐宫。 谢慕云与谢才人继续闲聊。 一炷香后,谢慕云见时辰不早,得到谢才人许可后,起身离开殿内。 走至门口,却见宫道上来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领头太监一挥手,众位小太监不约而同地矮下身子,领头太监高昂的一声喊:“荣妃娘娘到。” 谢慕云抬起眼睛。 眼前,轿撵落地。 绛红色的轿撵是用檀木制成的,几根细圆木轿杆上刻着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花卉龙纹,四周垂落金黄色的流苏,看上去古朴素华。 轿子正中坐着的人长着一张容貌并不出众的脸,一身天青色的宫装,头饰点缀简单,鬓发间只插了几根碧玉簪子与几朵蓝色戎花,手中拿着一串紫檀佛珠,支颐着额,随着轿身落地,阖着的双目缓缓睁开。 一道冷幽的目光如暗夜中的刺芒,投射而来。 谢慕云停下脚步,驻足在朱漆红墙之下,对着轿撵拱手行礼:“在下见过荣妃娘娘。” 荣妃未急着下轿撵,于高处打量谢慕云,面色平静道:“公子不必多礼。” 她随后伸出一只手,身边跟着的嬷嬷扶着她,缓缓下撵。 谢慕云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保持恭敬的姿势,直到荣妃进入永乐宫后,她才站直身子,转身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荣妃。 在圣上与宫人眼中,荣妃品行温良,入宫多年不妒她人恩宠,平日潜心研习佛法经论,与后妃和睦相处。 若不是前不久她在萧景明口中得知,荣妃当年的意外受宠是王仁所助,她真的会相信,荣妃有着一副与世无争的菩萨心肠。 晚霞倒映天边,一片火红,高耸的宫墙染上半边阴影,半边阳光。 她有些感慨。 人如影子,亦暗亦明,骨子里的两面性,天生就有,只不过有些人会自动掩饰黑暗浮沉的部分,以至于肉眼见到的,都是好的一面。 宫女们皆身穿淡紫色的宫装,拿着扫帚在打扫秋叶,她顺着宫墙一直走,脚下的疼痛蔓延到整只脚,扫帚摩擦地面发出的“唰唰”响传入耳中,她抬眸望去,眼里一片紫红。 她想起了燕回,心里有些顿疼。 那个深爱紫色的人,死于她的箭下,从相知相爱到反目成仇,全都出自她恶意的手笔。 他一直野心勃勃,想灭了南赵,若他不死,北燕大军南下那日,边境便会血流成河,残尸遍地。 她不能容他存活于世。 谢慕云一直认为自己心肠冷硬,没有这个世界的女子那些情爱重于性命的陈旧思想,但有时想起那人,难受会在心里控制不住地蔓延疯长。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他,动过真感情。 若真心有十分,她可能仅仅付出过一分真心。 微不足道的一分。 * 宫门口。 她出了宫门,一瘸一拐地朝谢府走去,若是早知今日会崴脚,今早她就该乘马车前来的。 “嘶…” 谢慕云左脚向后曲起,柔荑握住红肿的脚腕,看了又看,怨念道:“真是犯小人,萧政亭,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不去...." "死"字尚未说出口,谢慕云话音立时停住,她此刻弯着腰,视线正望向地面,一双雪白色的络靴出现在她眼前,手臂猛地被人握住,向上一提。 来人很是不解:“谢公子直呼本王的名字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