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余,赫连卿又不得不佩服君凝心思之细腻,这样一点儿细微的不同,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他该说她足够聪明呢,还是该说她足够了解萧墨渊呢。 想到后者,赫连卿抿了抿唇,若他不是西陵的皇子…… 君凝不置可否,将信封尽数揣入怀中,盖上盒子重新放到木偶身体里,又仔细将木偶恢复了原状,伪装成从未有人来过的样子。 而此刻邶国皇宫之中。 乾清宫宫灯大亮,宫女太监们都退到了殿外,唯有赵德一人在殿内侍奉。 明黄色龙床之上,永初帝面色苍白的仰面躺着。 萧墨渊与萧信泽正跪在床边,身后还跪着几个朝中要员,文璟和宫舍人等亦在其间。 “朕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立储之事,朕已有打算,今日叫你们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永初帝还未说上几句话,便抑制不住的开始咳嗽。 萧墨渊想上前,将要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又生生止住,父皇看过来的眼神太过疏离,疏离到即便萧墨渊也觉得背后发凉,心中发寒。 “定王身为兄长,如今已成家立业,处理起政务也井井有条。” “朕虽从未夸过他,但泽儿这些年做的朕都看在眼里。” “故而朕决定,封定王为皇太子,入主东宫。” 此言一出,跪在殿上的几人中,顿时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人欢喜有人忧。 “陛下,臣以为玄王……” “文少卿,你想质疑朕的决定吗?” “臣不敢,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朕心意已决,今日召众卿家前来,不过是告知你们,你们可还有什么异议?” 皇帝紧绷着一张脸,即便已经病得起不来身,对众臣而言,皇帝身上的威严依旧不减。 “……陛下,臣等无异议。” 萧墨渊回眸,对文璟摇了摇头,文璟吸了一口气,随即也跟着附和道无异议。 “玄王,你年轻气盛,做事没有分寸,日后还要跟你的皇兄多多学习才是。” “是,陛下。” 这一次,萧墨渊并未称父皇。 永初帝眸色一暗,心中划过一抹酸涩。 “怎么,朕封你皇兄为皇太子,你心中可是对朕有怨怼,竟连一声父皇都不愿意叫了?” “陛下误会了,儿臣是臣,您是君,臣怎敢对君心生怨怼。” 萧墨渊垂着眸子,唇瓣微微绷紧。 无人能看清他眼中神色,更猜不到此刻玄王心中在想什么。 “臣弟恭喜皇兄,日后还要向皇兄多多讨教。” 这番话一出口,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各异。 就算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玄王口中的讨教,单单是字面意思上的讨教。 “四弟客气了,日后我们兄弟可要相互扶持。” “这才是朕的好皇儿。”永初帝十分欣慰,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才让众人出了宫去。 才出了乾清宫的门,萧信泽再一次不知死活的叫住了萧墨渊。 萧信泽一开口,便是奔着揭萧墨渊伤疤来的。 “四弟,几日不见,你背上的伤好了?” 萧墨渊走在前面,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萧信泽,全然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急于在萧墨渊身上寻找存在感的萧信泽再一次吃了闭门羹,又怎么甘心这样善罢甘休,此刻已在宫门外,四下只有几个准备离开的大臣,萧信泽有恃无恐,还想要故技重施。 然而这一次萧墨渊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沧影和苍流拔剑与定王身边的侍卫对峙,萧墨渊神色淡淡。 “三皇兄如今就这么迫不及待想送死了吗?” “萧墨渊,你敢杀我吗?” 萧信泽挑衅的看向萧墨渊,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自信,他竟然笃定萧墨渊不敢对他动手,直到一道剑光闪过,萧信泽脖子一凉,等他低下头时,颈间的狐裘围领已经落在了雪地里。 森寒的剑气划过脖颈,之差一寸,萧墨渊便能要了萧信泽的狗命。 然而更令萧信泽震惊的是,前一刻他与萧墨渊之间足足有三尺的距离,甚至两人之间还隔着数个侍卫,他到底是怎么在眨眼间拔剑挑下他颈上的围领的? 意识到不妙的萧信泽并没再接着挑衅萧墨渊。 他不是萧云桀那个傻子,不会明知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情况下,还净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反正在父皇眼中,如今的我就是个年轻气盛,不折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