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奴一声大吼,抡圆了胳膊袭向君凝面门。 “不要!” 文璟目眦欲裂,昆仑奴这一拳头下去,便是一个身形健壮的成年男子都承受不住,更不用说君凝了。 料想中血肉模糊的场面并未出现,众人惊异地看着牢房内的一切。 没人看清君凝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闪身到昆仑奴身后的。 只听“噗嗤”一声,刀子陷入皮肉的声音响起,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昆仑奴轰然倒下,而他背后正插着一把带血的刀。 君凝脚下虚浮,身体控制不住晃了晃,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文璟愣愣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君凝,终于回过了神。 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君凝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打败了昆仑奴,她差点儿就死在他手里。 君凝扶着铁栏,一步步走出牢房,文璟下意识想上前搀扶,手伸到一半又不知所措的缩了回去。 君凝嗤笑一声,清亮的眸子里弥漫着还未消散的杀气。 “我,我带你去看太医。” 文璟说完便要抬手搀扶君凝,却被君凝一把甩开了。 她摇摇晃晃走到牢房外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不过几步的路,于如今的君凝而言却无比的艰难。 君凝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仰头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将胸口那即将爆裂开来的疼痛勉强压下去一些。 “文少卿看的可还满意?” 文璟抿了抿唇,面色发白。 他没料到事情会脱离掌控,如今一切都已经发生,他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鲜血汩汩顺着胳膊淌下,君凝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文璟,你若是还有点儿良心便帮我叫个大夫过来,不要声张,本妃还不想……” 不想什么,君凝到底未曾说出口。 下一刻,她只觉得面前一阵天旋地转,面前模糊的一切彻底陷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皇宫内。 正与永初帝说话的萧墨渊忽然觉得胸口一疼,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心脏。 “邶国数百年基业,绝不能毁在朕的手里,君凝如此胡作非为,朕将她关一关你就心疼了?” 见萧墨渊捂住胸口,永初帝猝然冷哼一声。 萧墨渊皱了皱眉,只觉得心下莫名的发紧。 他压下心中那抹慌乱之感,驳道:“父皇,阿凝不是任性妄为,天漓那两个使臣在我邶国土地上无恶不作,百姓怨声载道,阿凝这样做分明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皇帝被气笑了,抖着胡子气道:“朕看你是被君凝迷了心智!” “墨渊,你忘了三年前的刺杀了吗?” “天漓三百刺客杀了我邶国上千禁军,你告诉朕,你要朕拿什么去对抗天漓!” 皇帝陡然拔高了声音,威严中却尽是满满的绝望。 萧墨渊抿了抿唇,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君凝铿锵有力的声音。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若父皇真的想将阿凝交给天漓处置,不如也将儿臣一并处置了吧。” “你!” 永初帝一脸气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却又无可奈何。 “父皇,若有朝一日可让天漓永不敢来犯,我邶国数百年的基业才算守住了。” 萧墨渊对永初帝磕了一个头,又道:“父皇,便是儿臣最后失败背上千古的骂名,也不想枯坐在府中,仰仗天漓的鼻息。” “母妃走了,嬷嬷也走了,父皇是儿臣在这世上唯一的亲近之人了。” “三年前父皇同儿臣说要守住邶国的百年基业,儿臣便喝了三年的毒药,可如今君凝出现了,儿臣这一生没什么在乎的东西,可如今儿臣想看着阿凝长大。” 萧墨渊又面对永初帝的方向磕了一个头:“父皇就当可怜儿臣,还请您给儿臣一个机会。” 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儿,永初帝双眼通红,他颤抖着手想要像从前一样摸萧墨渊的头, 然而那双手伸到半空,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殿内安静的可怕,许久过后,永初帝哀哀的长叹了一声。 “罢了,朕老了,这天下日后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朕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 再次睁眼,身下是柔软的锦缎床褥,入目是墨绿色的床帐。 君凝撑起手臂想要起身,然而左手手臂方才轻轻动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传遍四肢百骸。 “嘶!”君凝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去看自己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