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自己是玄王妃,可她还是女子,这王府是玄王的王府,文璟对她的态度与对萧墨渊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想,若此刻萧墨渊不坐在这里,或许文璟已经对她恶语相向了。 这样的认知非常糟糕,男子与女子皆是凡人,君凝从不觉得女子比男子差什么。 “文少卿办案也只靠自己的一双眼睛吗?”君凝冷声质问文璟,态度已没有方才温和。 未等文璟回答,萧墨渊紧跟着便开口了。 “按我邶国律例,大理寺办案要先讲求证据,文少卿无缘无故来本王的府上质问本王的王妃,可是已经有了阿凝劫走那外室的确凿证据?” 文璟狠狠咬牙,他便是大理寺少卿,如何能不知道邶国律例! 可恨事实摆在眼前,他却无法说些什么。 文璟沉默不语,萧墨渊抬手端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文少卿还是快些回去吧,大理寺事务繁忙,这些差役折腾了许久,想必也累坏了。” 君凝须臾便下了逐客令,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 “沧影,送客。”萧墨渊淡淡补道。 文璟走的时候脸带着裂痕,他没想到玄王竟然会这样护着君凝,有玄王在,他今日带来多少人都奈何君凝不得了。 王府后花园。 君凝与萧墨渊站在那一片被君凝挖秃了的土地边上,沧影与玉竹都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方才错怪你了,抱歉。” 君凝率先开口,为方才错怪萧墨渊的事情道歉。 “还有这些花,我是想让你生气,这样你或许会告诉我为何要喝那种慢性毒药了。” 君凝的声音越来越低,回想起来,近日她在王府的行为倒像是不成熟的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萧墨渊却照单全收,一应纵容着她。 若是换做萧云桀,他表面上虽不会说什么,背地里怕是早告到燕庄妃那里去了。 “君凝,当初本王与你哥哥说了什么,便会一应做到什么,这是本王的承诺。” 原来是因为哥哥吗…… 君凝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这转瞬即逝的感觉或许连君凝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萧墨渊看不到君凝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君凝此刻的情绪,他还在继续说着。 “你或许在谋划一件很大的事情,本王并不感兴趣,只是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在上京无人可以奈何得了你。” “若是……我有一日伤害了无辜的人,你会亲手惩罚我吗?” 萧墨渊顿了顿,接着便道:“若你那样做了,便不再是本王认识的那个君凝。” 君凝转头看着他那双浅淡的眸子,那双美丽的眸中依旧没有一点儿的光彩。 第一缕阳光恍然照亮了上京城的各个角落,也落在了萧墨渊身上。 那一刻,君凝方才明白了什么,萧墨渊从来都不是外界传言的废物,他能以这样的身躯在上京生活三年之久,怎么可能是废物呢。 心怀仁德、悲悯,有足够的才智又有身为皇子该有的格局。 他或许才是皇帝的几个皇子中最应该登上皇位的那一个。 想到这儿,君凝轻笑一声,回道:“王爷放心吧,我不会给王爷亲手惩罚我的机会的。” 萧墨渊微微勾唇。 “嗯,我知道。” 这日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如初,君凝悄然将紫鸢尾移种回了后花园,萧墨渊也总会来后花园坐坐。 两人都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有继续过问彼此的事情。 一切看似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事实却并非如此。 书房。 沧影不断向萧墨渊禀报着查到的关于君凝的一切情报,事无巨细。 另一边。 君凝从未放弃查探关于萧墨渊喝的那碗慢性毒药的事情。 两人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有打扰谁。 钟离莫将养了些时日,别院大火事件的风声也已过去许久。 终于在一日风平浪静时,君凝带钟离幽来见钟离莫了。 像是要经历什么重大的仪式般,钟离幽赶来医馆之前将自己从头到尾换了一个模样。 月白裳袍,冠发高高竖起扎在脑后,平日里从不离身的护腕也没见戴在身上。 君凝见了也难掩惊讶,老友似的调侃道:“你这是打算弃武从文了?” 钟离幽:“……” “也不知道莫儿她还记不记得我,若她不认的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