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奴婢求您,您就饶过小姐这次吧,小姐她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打啊!” “唔……” 好疼,背好疼…… 君凝重重闷哼一声,痛苦的睁开双眸。 入目,青色石板铺就的小路,素朴淡雅的小院,高墙边是她同萧云桀一道,亲手种下的小桃树。 两把湘妃竹椅立于檐下阴凉处,他的父亲平康伯君道远和继室娄氏正安坐其上,君青念站在娄氏身后,此刻正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炎夏午时,阳光毒辣。 厚重的板子在家仆手中毫不留情的挥舞着,君凝背上的衣衫早已浸透了鲜血,惨不忍睹。 可除了那一声闷哼外,君凝再未曾喊疼。 被萧云桀一箭穿心的疼仍然清晰,君凝这会儿面色惨白,双眸却明亮异常,这熟悉的场景,还有这熟悉的痛苦,君凝狠狠咬牙,骤然发力! 下一刻,绑住她双手的麻绳应声而裂,君凝强忍着后背深入肺腑的疼痛,在家仆惊愕的目光中,从春凳上爬了起来。 邶国永初四十三年,她今年十三岁,所有人都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玉竹,起来。” 十三岁的女子,惨白的脸蛋上尚有未脱去的稚气,开口时却带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威严。 玉竹豁然转头,见小姐不但醒了,竟然还挣脱了束缚,她连滚带爬的扑到君凝身边,死死的护在了君凝面前。 “老爷、夫人,奴婢求你们,你们打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错!” 玉竹额头已磕的出了血,现下为了君凝,她又要不管不顾的去磕头。 君凝眼眶一红,抬手便拦住了玉竹的动作。 真好,玉竹还活着,上一世,她去救被三皇子困于城郊的萧云桀,天再次亮时,玉竹已经被人吊死在了房中。 “玉竹,起来,她算什么夫人!” 君凝拉起玉竹,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玉竹,这一次,我一定要护你长命百岁。 她抬眸,冷冷的与檐下三人对峙。 君道远豁然起身,怒道:“君凝,这是你嫡母!” “嫡母?”君凝冷笑一声,反问道:“父亲敢不敢自去祠堂,对着我娘的牌位,将这话再说一遍?!” “你!”君道远气急,横眉怒骂道:“君凝,你不但敢在你嫡母的茶中下药,如今竟还敢顶撞于我!” “仗着有那么个废物皇子喜欢,我看你是要反了天去不成!” “来人!给我抓住她!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不孝的女儿!” 重来一世,君凝早就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不抱任何期望了,母亲走后,父亲和娄氏母女才是一家人,她只是个顶着嫡女的名头,可有可无的累赘罢了。 上一世,她一再忍让,想着有一日父亲一定也会回头看看她这个女儿,可直到最后,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失去了表兄,失去了玉竹,害了镇南军三万将士的命,最后连自己的命也丢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忍了。 “我看谁敢!” 一声厉呵响起,君凝身上骤然升腾而起的气势,让周围的仆从犹豫着,不敢再上前一步。 不知为何,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君凝身上感受到了血气和威严,那是真正指挥三军的人才能有的气势。 日光毒辣,眼下,所有仆从脸上都冒出了汗。 娄氏也没想到前一刻还唯唯诺诺的君凝,这一刻竟敢顶撞父亲,甚至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变了。 娄氏眼珠一转,福了福身子,对君道远道:“老爷,二小姐毕竟还小,今次也吃了教训,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 这一番话下来,原本已有几分虚的君道远,顿时一瞪眼睛,怒道:“岂有此理!我平康伯教训女儿,还没有……” “父亲,你敢打死我吗?”君凝打断了平康伯接下去要说的话,一脸平静的注视着他。 平康伯顿时语塞,是了,他不敢,也不能。 抛却她和那五皇子萧云桀的关系,君凝是平康伯府已故正室唯一的嫡女,她母亲是武安将军府嫡女,武安将军唯一的女儿,就算现在武安将军这一职位没有实权,可武安将军的属下仍在军中为官。 平康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为了自己不被武安将军打死,他都不会真的杀了君凝。 “既然父亲不敢,不如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我累了,父亲可以离开了吗?” 君凝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下了逐客令。 君道远衡量再三,留下一句罚没三个月月钱,便要拂袖离开。 君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