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翘首以盼,顾敛之暗地挑眉,心中暗忖,原来是喜欢他穿成这幅打扮。 少顷弘文馆的书吏来请,顾敛之正大光明地出了含凉殿,可没走几步,转念一想,月儿也有好些时日不曾出去了。 是以顾敛之去而复返,行至廊庑下,透过支摘窗却是不曾看见她人影。 待他踅身步入内室,才看见她坐在绣凳上聚精会神地做着女红。 瞧着像是在绣衣裳,莫不是她见了自个穿着地那身襕衫觉得好看,特意又寻了身好料子,要亲自替他做一件? 只是依稀记得月儿她并不擅女红,也罢也罢,即便是针脚粗鄙些也无妨,左右旁人想要穿娘子亲手做得衣裳还没有呢。 忽然清风卷地,顾敛之笑得眉目开怀,“这是给我做的?” 冷不丁背后传来声响,吓得本就不熟练的虞窈月针脚一歪,扎进细皮嫩肉的青葱笋指上,转眼间就冒出沁红的血珠。 见她伤了手,顾敛之悄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将那根手指含进自己口中,舌头绕着指尖细细舔舐。 粗糙的舌头来回撩弄吮吸,本就破了个针眼的伤口又酥又痒,酸疼之余又生出一股别样的快感滑进心里。 瞥见那抹紫色云鹤花锦的布料,鬼使神差的叫他生出几分挫败之感。 穿金着紫的,想来也只有王孙贵胄,难怪要躲在这光线昏暗之处偷偷摸摸做衣裳,原来还想着她那好夫君。 眼下除了她虞窈月,旁人都只将他认作宣王,到底是她这为人妻室的最是贤淑端庄,一壁同他虚与委蛇,一壁暗暗念着下落不明的夫君。 思及此,顾敛之微蹙的眉头藏着股狠戾,先前的清冷克制混入几分恣睢肆意,对着那截手指就是一咬。 “痛痛痛!”原先目光游离在外的虞窈月彻底醒了神,下意识地挣脱开,横眉睇他,“你是属狗的吗?” 顾敛之并不作声,若是虞窈月盯着他细瞧,定会发现他眼底一痕幽暗的落寞转瞬即逝。 他也不做解释,旋即转身离开,一脸的潇洒不屑下掩盖不住他的无名怒火。 若是再在此处待下去,顾敛之当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是以,弘文馆的书吏在含凉殿门口等得伸长了脖子,总算是瞥见宣王的衣角,再一抬眼便是他黑沉沉的一张脸。 先前见王爷还是兴致高涨的折返回去说时要请王妃同去,眼下却是这幅脸色,莫不是二人发生了口角不成? 一路上书吏都欲言又止,顾敛之都瞧得一清二楚,眼见着就要到弘文馆了,他这才缓和了脸色,淡声问道:“可是有话要说?” 要说这书吏到底是心细如发,不过三言两语就猜测宣王这是与王妃之间生了误会。 眼下王爷亲自发问,书吏自然是将自己的猜想全盘托出,“恕微臣多嘴,想来王爷可是与王妃闹了别扭,要说这夫妻之间没什么隔夜仇,可若是误会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小事也能耽搁成大事的。” 这话虽说是有礼,可眼下他与虞窈月算哪门子夫妻。 不仅是貌合神离的冒牌夫妻,她还心心念念着她真正的夫君。 联想到从前自己不在时,虞窈月每日里与她那好夫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顾敛之气得牙痒痒,是以那书吏见他好不容易脸色稍霁,却不知又想到何处,只瞧得眉间攒愁,川纹紧锁。 可他方才那番话,顾敛之到底是听了进去。 眼下不妨趁着宣王那厮没个踪迹,他好彻头彻尾的取而代之,不仅要在外人面前辨不出,也要让虞窈月全身心的依赖他。 行至弘文馆,顾敛之问了句那书吏名姓,闻听他道出,“翟鸣”二字时,顾敛之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不知这位又是阳律当中的哪一位。 之所以与那齐生白能相认,还是因为他那名字还是自己从半卷残书上看到的,可其余人的,顾敛之却是不大清楚了。 无妨,日后再想法子验证就是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弘文馆里的那本《金汤秘要》,把这本医书交给齐生白,想来他那动辄头晕倒地的毛病就有法子可解了。 老皇帝的人顾敛之信不过,虞窈月则是并不想让她知晓自己治病心切。 这病若是一日好起来,他便一日不能用苦肉计。 谁成想在这弘文馆,竟也遇到了一位正在翻阅医书典籍年轻太医。 还是经由翟鸣介绍,顾敛之才知晓这位叶太医瞧着虽年轻,却是与胡太医是同出一宗的师兄弟,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