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又在算什么?”瑚图里粗粗一看,又是弧线,又是一堆式子,什么英吉利文也在其中。明明她是会英吉利文的,可看到这样的就是头疼。
“算射程……”提起他擅长并喜欢的科研,霍深的眼睛就是亮闪闪的。他年纪小,出身不好,本来还是有人在科研司内对他踩低捧高的,可是他很快就靠着自己的能力征服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在科研司里,科研就代表能力和地位。
瑚图里听不懂,却还是笑眯眯地听着,她同样很尊敬这样搞科研的天才。
霍深说完了才想到自己说了许多公主听不懂的东西,便低头装乖。
“哈哈哈哈哈哈没事,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努力,学更多的东西,一切你觉得有用的东西都要会,可以吗?”
霍深信誓旦旦点头:“我可以!”
他又不好意思地问道:“公主今日会在科研司待多久?”
瑚图里皱着脸:“待不久,汗阿玛要考验我的功课,晚点我就要回去了。”
眼前人肉眼可见地有些沉郁,因为营养不良,霍深比瑚图里更矮一些,当下瑚图里像大姐姐一样摸他的脑袋,“没事,我一直都看着霍深的成长,我们霍深一定会非常棒的!”
小少年肉眼可见地变开心了。
*
好不容易熬过了汗阿玛的考问,瑚图里刚觉得喘了口气,胤礽皱眉道:“你且去看看你皇额娘,她昨夜里贪凉,起身喝了凉茶,今儿醒来便有些低热了。”
瑚图里觉得遗憾,好像随着她年纪的增长,额娘的身体便渐渐差了些,大病没有,小病常有。以前看到额娘就看到了阳光,如今的额娘,时常连笑容都是浅浅的,感觉和其他妃嫔坐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这便是她觉得不满的地方,几乎是她能看见的,汗阿玛在折断额娘的翅膀。
年幼时,额娘还会在她面前维持夫妻和睦的假象,如今也只有汗阿玛一人在维系。时常她们母女在一起游玩时,汗阿玛来了,额娘的笑容都淡了,而汗阿玛则会悄然隔开她与额娘,似乎是悄然间,她忙碌得连见额娘的机会都少了。
同样是公主,可大姐姐都嫁人了还能与皇额娘同睡,她却不行。
只要汗阿玛不是忙得抽不开身,额娘的床上一定会是汗阿玛。
人人都赞皇贵妃,十几年盛宠于一身,新皇登基十年都未曾选秀。可是,她额娘似乎也不太想要这样的盛宠。
尽管额娘没有说过,但从她的眼神中,瑚图里能读到,她有多想逃离。等日后她建国了,拳头硬了,一定要带着额娘离开!
瑚图里去到承乾宫时,元夕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游记。这本书还是她送给额娘的,自从原始版本的水泥路铺好后,各地游玩也方便多了;橡胶和弹簧很好地缓解了马车颠簸的问题,故而涌现出越来越多优秀的游记。
这本游记就很好地描写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美食,而美食从来都是额娘所钟爱的。
“来啦。”元夕笑着招手,让瑚图里在身边坐下,“今日考校功课过关了?”
“我哪有不过关的时候?”瑚图里很是得意。
“哪有?那去年十月,今年二月,都是额娘记错了?”
瑚图里小脸一鼓,“偶尔嘛。额娘这次还是小病吧。”
“一点风寒而已。”
瑚图里靠着额娘躺下,感受着额娘的温度,母亲似乎都是柔软的,温暖着她的心。
就在二人宁静之时,碧儿进来道:“娘娘,万岁爷说要过来用晚膳。”
“千万别!”元夕先是急着回应,又找补了一句,“万岁爷劳碌,过来用膳恐过了病气,他可是万岁,若是过了病气耽误的可是国家大事,我如何当得起。”
瑚图里想到自己现在和皇额娘睡在一起,不由得默了。
碧姑姑还是下去了,瑚图里摸着皇额娘手上的一条红宝石手链,这条手链再纤细美好、一折就断,却也一直贯彻着它应有的含义。
“额娘,既然病了不适,就摘了吧。”
她额娘就不喜欢在休息时戴那些东西,手镯耳环都是摘了的,只有这东西依旧戴着。
元夕看着自己的腕子,失笑:“无妨,细细的不碍事,几乎都感受不到了。”
瑚图里便不再说话,靠在元夕脑袋旁睡眠,闻着空气中飘散的安神香的味道。
悠远宁静,就像她的额娘一般。
但是她从碧姑姑那里知道,她的额娘曾经是最跳脱肆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