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一颤,果然被太子看出来了,尽管她用一些看似随意的话写了出来,看着不似大道理,但却是在传递那个现代人知道的世界观。只是她到底胆小,暂时还不敢去输出史学观,若是真的写了出来,才是对如今统治在思想上剧烈地冲击。
“一些看似有用的道理罢了,你也知道嘛,我书看的多了,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元夕正解释着,太子忽然伸手,摸上元夕头顶的鬓发,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就他们俩对视着。第一次,她觉得太子的眼睛黑得惊人,许是天气比较凉,太子的手也带着凉意,碰到元夕脸上时有丝冰冷滑腻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觉得冷?”
“有点。”她艰难地吞咽道。
“可是你的手很热。”
胤礽一边说着,手依旧在元夕的鬓发和脸颊上游曳,如一条冰冷的蛇。
“你要陪在孤身边,永远。”
“……好。”
手游曳至耳垂,摸着那只精美的红宝石耳铛,红色的宝石衬得女子更为娇美。二十五岁的年纪,如一朵成熟芬芳的花,依旧是最美的时候。
顺着往下,滑入柔软的脖颈,元夕隐忍地抿唇。
她以为自己是不怕的,她甚至真的想过到了这一日,如何与太子相争,如何再尽力地巩固瑚图里的地位,哪怕她这个做母亲的失宠了也不会影响到女儿。
可是她绝没想到太子是这样的反应。
他凑近元夕耳边,轻声问道:“等明年我登基之后,你想要哪个位置?”
这或许也是元夕的悲哀。
曾经的她很喜欢和太子聊朝堂和发展的事,她希望能看到自己的蝴蝶翅膀带来的小改变。但是从他在推着瑚图里走上那条路后,元夕便自觉不再询问了,而随着太子日益忙碌,他也不再提及。她完全与这个时代的内宅女子没有任何不同了,虽然敏感地意识到了变化,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已经到了太子预备明年登基的时候。
太子让她选,她是不是能猖狂些?
“……妃位?”罢了,她还是客气些吧。
“皇贵妃。”气息吐露在耳边,令她不适地想躲,却被太子用臂膀牢牢锁在身边。
“皇后无有不好,不宜册封皇贵妃。”
“皇后无子。”
可是她也无子啊!
“这不妥……”元夕当真不希望留下祸水的名号,尤其是太子若真能明年登基,康熙还活着,她更不希望被康熙指着鼻子骂。
“元夕真是胆小啊,可有的时候又过于胆大包天了。”
太子的下巴枕在她的颈窝处,冰凉的耳朵触碰到她的脸蛋,元夕更不敢动弹了。
有时她又像一只顽固的乌龟,若是一直都这样糊里糊涂的不好吗,继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有时过日子不就是要难得糊涂吗。
“安置吧。”
*
太子今夜实在太过热情,让元夕一遍一遍地说着“我爱你”,虽然这样的话语并不能证明什么。
所以他也更疯狂更用力些。
女子的声音一开始还是连贯的,逐渐又被撞成细碎的哭腔。
*
她少有地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看到外头过于明媚的阳光,元夕还有些精神涣散,不清楚情况。
门外是瑚图里和碧儿的说话声。
“我要进去见额娘!”
“二格格,侧福晋还没起呢,您先回吧。”
“肯定是范格格欺负我额娘,才让她病了睡到现在!”不知瑚图里想到哪里去了,说着就要去找范格格算账,碧儿又忙拦着她宽慰。
元夕这才勉强道:“让她……”刚开口,便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沙哑,身上也疼得厉害,掀开被子一看,还能看到薄薄的寝衣下覆盖着的腰间的淤痕,太子掐得太用力了。
这般不适,她也不想开口了,左右碧儿能劝住瑚图里。
元夕撑着坐起来,穿好寝衣,再取过软榻上搁置的衣衫穿上。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因为酸软的身体僵持了很久。
不过罢了,想来,此事应该是过去了。
既然太子昨夜没提,应该就不会再提了,就这般成为二人心知肚明的秘密吧。
至于她是否后悔……
元夕绝不会后悔曾经的事,人活着就是要往前看。瑚图里足够聪慧乖巧贴心,没有因为她不是儿子而在哪点上做的不好。如果只是因为性别而抹去一个孩子的努力,那为人父母的,又何尝不是自私呢?